黎昕转了转手上的录音笔,颇有闲情的问道:“你想听哪一段呢?是赌博还是买器官?”
吴大用看了一眼黎昕,斯斯文文的一看就不会打架,瞬间有了底气,“……你丫的,给我把录音器拿来!我弄不死你!跑老子这逞威风来了,今天我不打的你姥姥都不认识你我就不信吴了。”
黎昕眼神一暗,嘴角弯出弧度,“这就怪不得我了,亵渎神灵,这罪可不小呢。”
吴大用还没听清黎昕在说什么,突然倒在地上,全身从骨头缝开始痒起,
双手上下疯狂的挠着,
“啊!痒死老子了。”
叶雨泽忙让吴眠转过头,心里头却是越发的佩服黎昕,这段位比不了比不了。
当一切随着警车的鸣笛声尘埃落定的时候,黎昕深藏功与名,“在人间有困难找警察。”
吴眠一言不发的看着吴大用走上警车后,丑娘一直站在吴眠身后陪着他,看见吴大用那迷茫的眼中竟然闪过几丝恨意。
吴眠找了个看着比较干净的台阶席地坐下,“我去过的。”
叶雨泽和白正面面相觑,不知道他说的是什么。
吴眠抬头望了望天,好亮,亮的刺眼,“我去那老板那配过型,他儿子的肾和我的配型率还不到百分之五十,那可是五十万。我这辈子可能都赚不到那么多钱,我反正无所谓,也没人在乎我身体好不好,只要有钱就好啦。”
看着叶雨泽脸上吃惊的表情,他自嘲的笑了笑,“我知道你们可能不理解。但是我就只想要钱了。我没上过学,那个人你们也看到了他从来都不管我,让我自生自灭,我五岁的时候就开始大街小巷的捡垃圾换吃的了,可是来钱慢。想去找个事做吧,我未成年谁都不要。后来没办法我就跟着一群混混开始偷鸡摸狗,干一票可以吃十几天,但是如果被抓住就是一顿爆打。”
“说来也好笑,我干这行也算是天赋异禀了,每次被抓住不管打的再重,第二天也只剩一点点轻伤。”说着把胳膊上的袖子撸了起来,“这些道道都是我用水果刀划得,我想试试刀伤要多久才能复原,我就划了一小道,没想到第二天就开始结痂了。”他有些哽咽,“我不敢和别人说怕别人把我当作怪物,想着可能是那天状态好些,可能别的时候就不会那么快了。所以我就一刀一刀的试,那时候我大概是八岁吧,现在只记得每一刀都很疼。”
叶雨泽看了一眼丑娘的胳膊,上头果然也满是狰狞的伤口,看着比吴眠的还恐怖些。
一时间倒是说不清丑娘在望乡石上刻字是否真的对吴眠好了。
“再后来我干脆就放弃了,什么来钱快我就做什么,反正也死不了。”
吴眠脸埋在膝盖里,眼泪砸在水泥板上,手擦了擦眼泪抽噎着,怕被叶雨泽他们瞧见,有些语无伦次,哽咽的说不出话来,“可是……可是……”
他也想有个好爸爸妈妈,每次过节的时候,他就躲在家里不敢出去,就怕看见别人一家其乐融融的样子,更怕自己那从心底深处蔓延出来的孤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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