舒予白闲谈似的开口,语气尽量自然,并不透露过多的情绪。
南雪轻轻地说:“我也不知道是你。”
说完,低睫,抿了一口茶。
她的态度自然到无懈可击,果然只是碰巧遇见了。舒予白心底刚刚冒出来的一点儿自作多情的念头,很快被她压了下去。
难不成还能是南雪故意找她的?
舒予白脸颊微热,她在脑补什么呢。
果然…南雪已经放下了。
另一边,南雪的助理竖起耳朵。
她刚刚…听到了什么?
什么叫不知道是你?
一瞬间她心底闪过几个不太靠谱的猜测——这位“舒老师”,该不会就是她上司的前任吧?
木质的围栏,靠着外头的一侧种了几盆小花儿,小玫瑰、月季,桌上还有几盆风信子,蓝色的风信子密密的小花瓣卷起来,偏浅的花瓣,柔软馥郁。
月亮出来了,一个浅色的弯钩儿,很淡,很远,挂在浅黛色的天际,好似印在画纸上的一点儿桔黄。
舒予白看着她的表情,心想,她介意来的人是她么?那天她在画展上遇见南雪,问过她有没有时间,当时南雪给的回答是没有。
想必,她并不存在介意或者不介意吧,她只是无所谓。
这么一想,舒予白就低头,缓了缓,又抬头若无其事地说:“你……想不想换个老师?我这几天刚好有点忙,你要是介意,我再给你推荐更靠谱的。”
南雪轻轻问:“介意什么?”
她微微挑眉,细白的食指在木桌子上放松地叩了几下,又捏起白瓷茶壶,轻轻扶着盖子,在小杯子里倒了两杯龙井,给她推来一杯。
“介意你是我前女友?”
南雪漆黑的眼珠子看着她,小巧的红唇压着杯沿,啜了一口清茶,眼底很淡,浅笑了下:“我不介意,你呢?”
舒予白被她的形容刺了一下。
“前女友”,也对,的确分了很久了,还是她提的。
可她总有些恍惚,偶尔自欺欺人地觉着或许她们只是分开了,而不是“分手”。
“你都不介意,我能有什么呢?”
舒予白深吸一口气,说:“那我们开始吧。”
她低头,却有种奇怪的错觉,感觉好似自己举手投足间都被南雪一寸一寸地看着,那种细微、不动声色的打量,让她动作微微凝滞,耳根也热,发烫似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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