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小儿子有机会出息,他是开心的,但要他自己养育是不可能的。
问题就在这里了。
他以为的享福,是他什么都不干,俩儿子交给叶存山跟云程养,他这当长辈的,也要被好生侍候着。
实际上村里人,包括叶根,他们说的享清福,是他去了府城以后,也要带孩子,享别人夸他儿子出息的福。
去到府城,还是带孩子。
他腰痛了起来,顿时萎靡了。
回家以后,陈金花往他心窝里戳刺,“你知道明年是什么年吗?”
叶大懒得理她,陈金花说:“乡试年,你大儿子要考举人了,把你这亲爹捉到眼皮子底下盯着,防止你作妖。你当然要自己带孩子,你以后还要给他家里当长工,你忙起来,才没空搞事毁他前程!”
这根刺还真扎到了叶大心底。
到时去了府城,他儿子向着云程,云程背靠太师府,他举目无亲,在异地他乡,求路无门,这哪里是享福。
但单独把儿子送去,也是万万不可的。儿子送去了,就是存银那样,要跟他离心。
叶大的腰钻心的痛。
这个痛里,他被陈金花的话点醒了。
他这不是也可以在家里盯着陈金花带孩子吗。
就在他眼皮子底下,陈金花不敢教孩子跟他离心。
于是传回来的信件里,就只有一项损失——提前预支给叶大的二十两银子没了。
养老费还得年年给,这银子算叶存山出的。
能用银子解决的问题,就不叫问题。
叶大不带孩子以后,身体跟精神都会恢复。
他现在不喜欢陈金花,盯着陈金花干活,指不定还会有愉悦感,很有利于身体恢复。
压力给到陈金花这边,云程跟存银就难说,等到晚上叶存山回来,给他看信,叶存山直接将信件烧了,省得往后流传出去,还成了他不孝的证据。
让这对半路夫妻互相伤害去吧。
叶存山说也就这一年多,孩子会遍地跑的年纪,就不需要常常抱,到时就是鸡飞狗跳的日子,不必时时抱孩子,也不必日日起夜,身子骨都能承受。
这次寄信,他跟云程都大方,说谁家婶子有空,能去家里搭把手,算请人帮工。
村里请人便宜,叶存山当自己每天少吃个饼子了。
这件事解决,一家人心上悬着的大石头才落了地。
存银去灶屋加了两道小菜,晚饭吃得尽兴。
白天时,存银烧水跟云程都泡澡洗头发了,晚上叶存山闻着云程身上的香味,觉着自己身上脏,临要睡了,跑出去冲澡,带进来一身寒气,被云程骂了半刻钟,“我看你不比你爹好多少,可劲儿作吧你,你要是病了,我就把你赶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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