管事说:“不是你自己问谁给陆小将军写信的吗?刚那个就是,这信你不带,我就等下一拨人来。”
黑塔壮汉摸摸下巴,回忆了下存银的模样。
脸瞧着还有几分稚气,身板纤细高挑,孕痣周正,眉心一点红很艳,是个俊俏小哥儿。
他拿起存银写的信,举起来对着光瞅,试图透过这信纸,看见里头的东西。
管事给他瞎出主意,“拆了呗,到时糊上就是。”
黑塔壮汉想拆不敢拆,说这信里有特殊记号,拆了就没了,到时会被陆瑛发现。
管事不信,“没那么神秘,信件进营地还会抽查,寄过去的,就没不能被别人看见的。”
叫他怂恿的,黑塔壮汉手指都在信封边缘了。
脑子里突然想起来陆瑛那拆姻缘的神奇能力,他又退缩。
“算了,当我没看见这信。”
另一头,存银出去装模作样买了些小零嘴回家。
都是路边摊的东西,有冰糖葫芦,糖炒栗子,盐煮花生,芝麻糖饼,还绕路去了柳小田铺子,截胡了谢晏清定下的鸡爪翅尖,路上看着玩具小摊,给圆圆买了个布娃娃。
他管家以来,一直勤俭节约,连带着家里人都不许浪费,这么大手大脚的花,属实少见。
云程问他有什么喜事,存银说路上闻着香,就买了。
大孩子了,想买什么买什么。
云程跟他说,“我早上找你没见着人,刚让温故去驿站送信,这次没旁的带过去,应该可以顺路捎带到槐城。他回来说那边没几个小吏,信件该是要等几天才能带走,你要是写封问候信,能一起送过去,拜托人捎带。”
存银“哦”了声,一颗栗子没吃完,又往嘴里塞一颗,还低头垂眼继续剥。
昨晚上他被那个“情郎”的言论臊得大半宿没睡着。
睡不着就想事情。
算着日子,他那封阴阳怪气的信件,陆瑛应当在中秋节左右就收到了。
这紧跟着后头寄过去的,就是他的空白信件。
这跟故意耍性子似的,而且陆瑛这次解释了,他没相看哥儿姐儿,还拒绝了对他有好感的人,那连着两封信的态度,就很有问题。
关键也是这态度。
存银不知道当时为什么会这样,想起来心里微微发慌。
就觉着不能叫哥嫂知道他前面都写了什么东西,所以道歉解释的话也不能被发现。
这一清早的,他就跑话本铺子那边去躲着写了一封信。
他还以为哥嫂不会给槐城写信的,结果寄出时,碰到了温故。
当时躲了,现在不好说实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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