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当时在蔚县读书,没什么盼头,以文章传达思想,一直没改。
今年院试,他想把家门立起来,淡泊名利是不可能了,他就是想考个秀才,可太过功利也不行,所以文风不变,传达的思想变了。
他是教不了叶存山的,作为交流,就有思想的碰撞。
叶存山就这点,跟他聊了半个多时辰还没完。
云程早都审完稿,看他俩没聊完,还做了批注,然后起来活动腿脚,去院子里透气,看存银望着菜园子里的一堆草发呆,他微怔了一下。
算算日子,有好几个月没收到槐城的信件了。
边关不比内陆和平地带,战事起来猝不及防,一来也不是一天两天能结束,还是冰天雪地的环境,万一遇上寒暴,路上堵着也有可能。
更别提这一路通信,肯定有敌军想要截取,想看看里头有没有重要情报,出意外也是有可能的。
他问存银,“是不是今天寄信的事心情不好?”
存银摇头,从面上看不出来好不好的,他跟云程说:“就看这些草挺能长的,也不开花,除了样式特别一点,这不就是草?要么我还是拔了种菜。”
种了那么多次,就活下来一盆,真要他拔掉,他还不舍得。
云程就发现问题了,还是很迟缓的发现了症结所在。
他上辈子因身体原因,不上学不上班,性格又社恐,亲戚里都没玩得好的同龄人,刚接触网络时,也胆怯不敢跟很多人说话,交朋友都是一对一,情绪全部压在对方身上,偏偏对方不止他一个网友,现实里还有自己的生活,所以对他的回复不会很及时,那时他也会患得患失。
比较早期的时候,还流行网恋。
云程吓得不轻,他情绪波动大的时候,容易呼吸不顺,比起这点心事,那肯定是小命要紧,所以他跟他大哥说了,聊了一下午,然后发现他不是喜欢那个网友,他就是没有朋友,太孤独了。
云程没往小存银喜欢陆瑛的方向想,这孩子都没开窍。
只是突然想起来,最初搞笔友征集活动的时候,他是想要存银参加的,可以去交别的朋友。
后来因为存银说不愿意把一件事说给很多人听,所以他说那就给陆瑛表哥写,表哥满足存银的所有要求,做笔友是极为合适的。
唯一一点是,只有一个笔友时,情绪寄托大了,孩子容易出不来。
云程跟存银说:“要么你还是再交几个笔友试试?”
存银不要,“我忙呢!”
不想心事被戳中,他转移话题,问云程:“天都黑了,元先生留饭吗?”
饭菜都做好了,因屋内两书生聊得起劲,不好打扰,所以没端过去打断说话。
存银叫温故又跑了一趟柳小田家,跟人说一声元墨要晚点回去。
云程往那边看了眼,说:“那咱们先吃吧,去你房间吃。”
堂屋那头,就一点点试探着上菜。
先上牛奶跟奶香馒头片,再上了两碟小菜,看他俩说文不耽误吃饭,平枝姑姑就招呼人把饭菜都张罗上去了。
元墨回神问了句:“我家那边有人去说一声吗?”
平枝姑姑:“温故去了。”
他就跟叶存山说:“那我等下作篇文章再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