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在家里不白拘着,给云程买来解闷的话本,他都看完大半了,说话的腔调时不时会变得怪异。
叶存山带他去找商人捎带东西——是找谢家的商船。
存银被欺负那件事过去,他们家跟谢家也有了往来。
谢家生意做得大,长期有商船南下北上。
之前还说一直找他们捎带会很麻烦,谢家是要结个善缘,也说商船本身也会接捎带东西的活,顺路带带,就能多得些银子,能给船工拿去买酒喝。
顺利把给家里的信件包裹寄送,叶存山才给存银解释,“是今年不回村的事。”
夫夫俩在不回去这件事上有默契,分歧则是一些细节上的。
云程会心软,也因为静河村那边都是叶存山的家人,他不希望跟人关系闹得太僵硬,这次是他们说了要回去,结果前面因身子不便,后面说宝宝太小,以后不知道还会有什么理由,总归是他们理亏。
等到他们东西寄到,差不多也赶上清明,不久就要春耕。
村里人都忙起来,叶大没多少地种,到时心里不快,又要闹。
云程的意思是,给叶存山小弟名下,都挂买两块田地挂着。
还是原来的态度,不牵累小孩,给到幼子手里,不是叶大本人,也不是陈金花,算是照顾到了叶存山的心情。
叶存山就不愿意给地。
给银子,买补品,甚至买几身华而不实的衣裳,都比给地好。
“爹这一年变得很不正常,他是喜欢地,但心里难保不嫉妒咱们现在的日子,给两个小弟买田地,别叫他看了,还说我们希望弟弟一辈子种地,一辈子没出息。”
这话很地图炮,到时村里庄稼汉还要骂叶大。
叶大受气了,他们不在家,都要说他们是搅事精。
存银听得直摇头,“我已经有点忘记爹长什么样了。”
在蔚县时,还想家,现在日子久了,他每天也很充实,写信有,想家没有。
年前给家里写的信,寄的毛衣,还不知得了叶大什么话。
年后不回家,存银没买什么东西,他兜里没攒起银子,铜板倒是有几百个,叶大也看不上。
是云程让平枝姑姑挑的一些滋补品。
程砺锋带了半船过来,东西太多,一家三口一起吃,都怕放坏。
存银说他回去哄哄大嫂,“大嫂还不是为你着想,你跟他置气干嘛。”
叶存山看他现在说话一套套的,还想笑,“你看我像跟你大嫂置气的样子吗?”
存银就嘿嘿笑,“你是我见过的最耙的耳朵了。”
存银笑完,就变成了最欠揍的弟弟了。
他现在强装成熟,已经不是小孩子,是小叔叔了,要给圆圆立榜样。
挨了一巴掌,就让叶存山回家以后别打。
“我看圆圆挺聪明的,谁说话她就看谁,你打我,她指不定也看见了,我以后就没威严了。”
叶存山不答应。
“要威严就自己挣,惹我了,我照样揍。”
所以回家后,存银没帮叶存山说好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