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存山说:“极可能是《八方来贺》图。”
画面会动,再画静态的长卷就没意思了。
下次被人模仿了去,还显得他这礼创意有余,用心不足。
《八方来贺》能画成流动的图,可以以圣人视角看天下百姓同庆。
不是祝寿,胜似祝寿。
说归说,实际他们也不知道,能等大舅舅来了以后,再确认。
而年前,云程终于收到了庆阳的回信。
先给他解释了下没回信的原因,没介意云程说的话,是家里出了点事。
去年身子骨还很硬朗的大叔公,在今年十一月中旬时,去世了。
庆阳跟爷爷感情极深,悲伤难受了好一阵。
纸铺还是他做账,搭着在帮书斋画稿子,堆积了许多活要干,忙起来忘记了那封信。
这次杜知春夫妻俩回蔚县,他再收到云程第二封信,才想起来这事。
由于云程第二封信带点小心翼翼的试探,他回信就解释颇多。
也是自幼在村里,没什么知己好友的人,兄弟们能说话,但不能说心里话,对云程这个远在府城的好友十分在意。
因爷爷去世,庆阳忙家事又忙公事,终是没空再喝汤药。
缓过来后,再想喝,罗旭也不让了。
庆阳给云程讲,他孕痣太淡,本就难怀,刚成亲没多久,的确不宜着急,以后就慢慢养身体了。
也跟云程说等到罗旭考上秀才,看能不能分到府学,不行可能会再去私塾,他们也会来府城,是会到府城书斋画稿子。
庆阳信里没特别激烈的情绪,但到生离死别这话题,云程忍不住难过,夜里掉了几次眼泪。
叶存山宽慰他生老病死都是常事,云程说懂。
就好像再过不久,他们家会添个小生命。
但难过这事,不好控制。
可能是敏感神经容易共情,也可能是孕期让他对生死的事都怀有敬畏与害怕,这一下到了除夕夜,存银的生辰时,才缓过来。
守夜时吃蛋糕,存银得过大哥的话,穿得素净,没急着穿红衣裳。
他把最大块的蛋糕分给云程,云程吃不了这么多,从大块里,又给兄弟俩都分了些出去。
来这里过的第二个年,云程能不守岁到天明。
他想在堂屋沙发上睡,说陪他们一起,也睡睡软和点的“床”。
那炕实在太硬,要不是冷,要不是他嗜睡,这段时间都要闹。
叶存山当然不同意,晚上三人一起玩了会儿大富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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