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存山上上下下打量他。
还是跟云程教育方式不同的原因,他觉得十二三岁的小屁孩没多大的事,今天哭得天崩地裂,改天再回忆回忆,都要觉得羞耻。
而且小孩子嘛,本身认知有限,又会看脸色,从大人那里感知到这件事真的很严重的情绪,就会依葫芦画瓢。
下次再遇见这种事,就只想回家哭了,因为会被哄,还会得点甜头,能躲大人身后。
当然,以上是大部分情况。
真有事,叶存山比谁都在意。
存银是他带大的,有话都能跟他讲,现在就说,“他们骂得好脏,说我很……荡,因为我都跟男孩子玩。”
中间那个字眼他放得很轻,几乎没说出来,叶存山都沉了脸色。
存银说:“在京都的时候,那个疯女人也用类似的话骂过我。”
再就是,他是被大哥带大的,以前叶存山是习惯把他带着一起,比较小的时候,他是跟村里男孩子玩,所以长大以后满村都是哥哥。
小时候圈子不一样,长大以后,别的哥儿姐儿都要照料家里了,他还能玩。
因为家务上,叶存山还会帮他,没跟别人家一样,看他是哥儿,就要他干很多活。
出来连着被骂两次,他仔细反思,发现他确实没什么哥儿姐儿的好朋友,就觉得问题挺大的。
因为大嫂的朋友,都是夫郎。
要是从前,他知道这个词脏,不知道脏到什么样,为什么脏,可能回家哭过就算了。
这次他把生理卫生课笔记都看完了,又正在记忆里最好的时候,脑子里几乎都是村里男女婚配那点事,在村里也听过些荤话。
因为不懂,加上别人说完以后,表情都变得奇怪,他总想是什么意思,脑子里还有点记忆。
这些当时没注意的东西,今天都往外头冒,所以洗完澡,他哭得更凶了。
他就是跟人玩个游戏,光天化日,那么多人,除却他的朋友,那些臭小孩不也在吗!他干什么了!
因为饿,他边吃边哭。
碗太大,他一手拿不了,还想拿帕子。
叶存山直接给他擦了,存银还要他擦鼻涕。
叶存山照办了。
于是存银也懂了,“大哥,这事是不是挺大的?”
他都没被怼。
叶存山让他别放心上,“骂你那些人,知道是谁家里的吗?”
存银摇头。
这就是他吃过的最大的亏了。
别人问他,他就直说,没想到要反问一句。
“我不喜欢他们,就想卖画片挣钱来着,因为别人手里都没画片,我攒着也只能看看。卖掉以后还能再攒起来。”
做生意的关系,就不跟客人多说了。
他当跟关东煮的客人聊天,而且在哪里上工又不是秘密,有时谢晏清他们也会要他帮忙留点卤味。
叶存山说他明天去谢晏清家拜访,看能不能问出来点东西。
存银有点点警惕,“你要去揍人吗?”
现在出来了,不流行揍人。
他跟叶存山说:“感觉是官老爷家的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