赏他不贪功,赏他不贪财,也赏他心系百姓。
程文瑞今年才十八岁,一连三赏下来,谁不眼红?
明眼人又知道他根本不是心系百姓,他就是南下去找他姑姑的。
这件事再说,就难。
家里再顾虑,也放不下这一丝线索,越拖,越怕出事,最后是呈了折子说。
天子怎么想先不提,反正又是一轮轮的议论。
因为陆瑛说的是,宗族村落恃强凌弱,县老爷见了他们竟也要礼让三分。
他一个带了人,报了家父姓名,摆明了不好惹的人,都在哪里被抢了一枚玉佩。
真百姓碰见他们,能过什么日子?
等点了御史巡察,陆瑛都已经乏了。
临到再次要出发,清点东西时,才想到蔚县那头有人要给表弟捎礼物,这才拿着两个锦盒去了一趟太师府。
盒子里有存银准备的生肖吊坠,还有杜知秋准备的画册和小说。
都不是什么重要玩意儿,他没碰到人,就说:“蔚县的人给他送的,有空就看,没空放着吧。”
反正这么远,看不看的,人家又不知道。
再才跟御史大人一起上了南下的船。
他提起那群刁民就来气,这会被父亲提点,被外公敲打,一路都不敢说一句不是,怕御史嫌弃他怨气太重,到时偏向那群山民。
此时,蔚县。
云程独自在家坐了会儿,就等来了柳小田。
元墨今年不考,看着其他考生忙碌准备,柳小田心里也闷闷的。
他平时情绪不显,也不爱在别人面前摆脸子。
云程跟他相处久,看出来他不开心,问他怎么了,“是元先生的事吗?”
柳小田点头叹气,“也没什么,再过三年还能考。”
柳小田性格好强,看着脾气好,软和,其实有难处都不对人说,会自己努力过好日子,信靠双手也能把日子过好。
早先云程问过他的事,看出他不乐意说,就一直没再问过。
今天叶存山走了,他心情也低落着,两个丧丧的夫郎凑一块儿,就很有话说。
云程说:“我以前也觉得他今年是参加不了科举的。”
日子多难呢,住那么个小破屋子,还在山上。
地也没有,钱也没有。
他连家务活都干不好,要叶存山反过来伺候他。
好好一书生,成亲没几天就去府城走商。
柳小田很惊讶。“你们以前日子那么难?”
他不喜欢打听主家的事,对云程家里的了解都是在干活以后慢慢知道的。
从乡下到县里,还买了房子。
家里就两个人,还能请人洗衣做饭。
夫君能去书院读书,夫郎不识字也能去外头请人代笔。
每天买菜的钱也花得阔气,对他这个来上工的人也没苛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