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像某个时期,某个阶段里,他内心真的很委屈过。
叶存山摇摇头,又倒了一杯酒。
委屈个屁,闲的。
云程坐旁边,半天没敢吭声,还以为是哪句话踩了叶存山痛处。
看他一杯一杯又一杯,喝个没完没了时,云程终于发现了不对劲。
“叶小山。”
叶存山就侧目看他。
嫌弃这角度看不够清楚,他换了个坐姿,对着云程坐,直直看着他,“在。”
云程:“……你醉了吗?”
叶存山唇线紧抿不说话。
云程了然,“你刚在想什么?”
叶存山脑子有点木,才被否认过的委屈感,实际压心里从未遗忘过,所以燃作了火,要他这些年里,纵然艰难,不知道前路能走到哪里,会不会跟很多白发苍苍还在参加考试的老人一样,前途无望,还是踏进了这据说可以鱼跃龙门,实际万里挑一的科举场。
他说:“想要人瞧得起。”
还说:“在想你。”
但在码头之后,在外地时,他遇见了什么,始终没给云程讲。
云程不知道他清醒后还会不会有记忆,怕到时夫夫俩因此产生隔阂,没敢多问。
饭后他要洗碗,叶存山不让他动,说话语气还是木木的,言语却很直接,让云程很想锤他。
“今天折腾狠了,我看你走路都不对劲,去歇着吧。”
云程瞪他。
叶存山无辜,“不是吗?”
云程深呼吸。
算啦。
不跟小醉鬼一般见识。
家里是没炕桌的,他们在山里时,还是分房睡,叶存山是会在墙角那张简陋书桌上学习。
是冷是热都受着,不躺炕上松懈精神。
而县里有炕桌,云程还给他特地做了暖桌,这事叶存山以前没说什么,今天突然觉得下面学习冷,没夫郎陪,给云程说:“你确实心疼我。”
云程心疼的情绪已经被冲淡,只想笑话他,这笑意又温温柔柔。
可惜没相机,不然拍下来往后也是一番好回忆。
他拿了纸笔,拢着被子,隔块木板,就画简笔条漫,想把今天这一幕记下来。
可是叶存山话很多,他来不及写。
到最后云程速度飘起来,怎么简单怎么来,有些记关键词汉字,有些记简要英语单词。
没弄完呢,他发现叶存山情绪外露越来越明显。
比如:“你真的没有想起来你忘记了什么吗?”
叶存山已经重复了七次。
云程应付是“什么啊”、“你猜”、“你觉得呢”,这是赶稿敷衍的态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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