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问起,他惯性想耍赖,看叶存山眼带寒意,才说:“这里人多,换个地方给。”
叶存山应了,饭后不跟他回住所,找了个小巷子,一人交银子,一人交欠条,出去时,他手在自己兜里摸出了云程给他的十两银子,大手满握,侧身靠墙往兜里放。
想躲,又没躲得隐蔽。保证有人看见,然后大步离开。
云仁义又出一笔银子,顿时也不想留县里坑别人了,再坑下去,他每天吃喝住都是一笔消耗,没拖累到叶存山,先得把他自己拖垮。
分了两头的混子再碰头时,交换了信息。
“一个回了书院。”
“一个去了首饰铺。”
书院在东街,离县衙近,他们不敢过去。
书生还会写状纸,到时为钱拼命,他们得不了好。
等晚上发现云仁义还住码头这边时,他们歪心思就活动了起来。
还有钱打镯子,腰包里少说得有二三十两银子。
县试成绩出来这天,一群考生落泪。
云仁义远在码头,也哭嚎了一场——他的银子被人偷了!
而他也在这些天里,翻阅完了五本手镯样式册,没有找到他眼熟的那一款。
同样带花带字,有些花样就是贵气,有些花样就是俗气,精细程度也不一样。
云仁义多看几个花样心里有数后,翻得飞快。
现在开始自我怀疑:难道我看漏了?
也想:还是真的过去太久,他已经忘记了。
两重打击之下,他精神肉眼可见的萎靡下来。
叶存山带云程过来问结果时,得知没找到,直接从怀里掏出早就写好的状纸,“那不赶巧,咱们直接去县衙吧。”
云仁义想到他还在家里养伤的大儿子,流刑千里的王老爷,腿都软了。
他要叶存山再给首饰铺子点钱,他再把这些册子翻阅一遍,“过去太久了,我记得不清楚,肯定是漏看了!”
叶存山看向小伙计,小伙计看他这折腾的样,就知道金镯子重要,肯定会再找,便没撒谎,“除了第一天想偷懒,其他时候都挺认真的。”
叶存山同意再翻阅一回,云仁义还想跟他借钱,“我银子被贼偷了,身上没几个铜板,晚上没地方住,也买不了几顿饭……”
叶存山冷笑,“关我什么事?”
云仁义立刻看向云程,“你想快点找到那镯子是吧?我一来一回跑一趟,也就一天功夫,可是这伙计说后头有人等着要看这册子,谁知道人家要看多久,你耽误得起吗?”
云程今天是被叶存山带出门的,路上叶存山说云仁义不要脸。
给他讲云仁义好几次想坑钱的事,又是想坐地起价,又是想拖延工期让他们白花银子的。
他不想看云仁义这副嘴脸,叶存山说要带他看乐子。
没想到是这个乐子。
云仁义知道云程恨他,咬牙道,“再怎么我都是你长辈,我真下跪求了,你受得起吗?再说我又不是不签欠条,上回的欠条我都平了!”
云程没接话,问他:“你知道前几天,我们来县里的路上被人拦车了吗?你知道是谁拦的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