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他是泥捏的啊。
叶存山说:“他想跟咱们示好,又不诚心,今年回去,我带你上门膈应他。”
这话比甜言蜜语还好哄人。
云程知道他不说空话,当下放心,问他怎么膈应。
还指指柴房的方向,“我现在瞧那浴桶就很膈应,一想家里还有一个,我澡都不想泡了。”
叶存山指腹在云程手背摩挲,“我把浴桶砍了当柴火烧?”
云程舍不得,“不然咱们卖掉吧?”
山里那个浴桶已经用过,不好转手。
县里这个才送来,云程不想要。
他还不如窝那只小浴桶里泡着。
叶存山应下,告诉云程:“回头就说你赚钱多,我吃软饭的,入赘到你家,他能当场气得昏过去。”
表面上看,叶大是不想过苦日子,想要手里有闲钱,想要儿女伺候。
实际上,他最怕的还是没人送终没人摔盆儿。
把这些在意的事撇去,还有最想要的,要叶存山考上秀才,他也当当秀才爹,好好威风威风。
叶存山这一手入赘,何止把人气昏头,是能把叶大的心窝窝都掏空。
云程半天没能说出话。
他觉得叶存山好像也没把叶大当亲爹。
也不知道是不是哄他开心的话,但听着人心里暖。
至少证明叶存山还是站在他这边的。
正想问呢,云程肚子就“咕噜”一声,叫得千回百转。
他瞬时涨红了脸,捂着肚子,想压压声,结果这肚皮叛逆,越叫越大声。
今天他赶年集,没叫柳小田到家里做饭。
早上吃过后,就下午回家路上买了两个肉包子。
气性上头时,云程只顾着生气,在脑海中排演,若是当时他在街上跟叶大吵起来会怎样,若是叶存山回家以后不站他这边,他又要怎样,竟也没空饿。
一下放松,他窘迫过后,身体涌上一层燥意,还挤出了身薄汗。
是饿过头了。
叶存山从竹筐里拿了块芝麻糖叫云程先吃了缓缓,起身去灶屋拿铁锅替换下炉子上的水壶,上锅烧热,刷一层猪油,煎了一碟馒头片出来后,又放油下了小半碗熏肉片进去,炒出肉香味,就加水闷上,拿了小青菜、鸡蛋、粉条,过来给云程做炖锅吃。
这东西快,能边炖边吃,解解馋。
柳小田给家里留了一坛酸菜,叶存山也洗了两条切成段放进去——云程还挺喜欢吃酸菜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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