纸铺那边的人就太多了,云程还没问具体的,外头就有人敲门。
他过去一看,眼睛都瞪大了,“爹?你怎么来啦?”
来人正是叶大。
他还赶着一辆驴车,上面放着硕大一个浴盆,大小比划起来,跟他们在山上用的差不多大。
公公来给儿子儿媳送这东西,饶是云程有现代人的意识,都涨红了脸。
叶大还不觉得有什么,叫云程让开,他要把东西搬进去。
孙阳被抓了壮丁,一起帮忙。
云程尴尬得不行,一时竟忘了问这蜂窝煤是谁送的,孙阳也趁机告辞。
出去以后还拍拍心口:匿名做好事的确很难。
里头叶大坐下后,也看见了云程的竹筐,里头的年货藏不住。
他脸色难辨,说话一贯的阴阳怪气:“买了东西怎么不回去?真当自己是城里人了?”
云程无语,“存山还在上学呢,他要年二十八才放假,我们这没到时候,怎么回?”
叶大一噎,喝口茶缓了缓,语气总算好了几分。
只是一句解释从他嘴里说出来,也压不住火,“你给存银养的那窝兔子,叫刘云来抱走了,这叫什么事儿啊!”
就因为这,他一路赶来憋了一肚子憋屈。
本来计划得好好的,这次来县里,一定要跟几个孩子好好修复修复关系,都被整得没心情。
他这当亲爹的,还上赶着讨好儿子儿媳妇,儿子儿媳妇都上赶着讨好别人家的爹!
他今天也是要赶着回家的,一碗茶喝完,叫云程带他去首饰铺子。
“我给存银买个银豆豆。”
叶大做人抠门,难得大方一回,自然要吹嘘。
现在生气了,不想买了,也因为吹出去了,骑虎难下,不好收回。
云程叹口气,捶捶酸软的腿,再次背上小挎包,跟着一起去了首饰铺子,一路无比的想念叶存山。
家里有个男人,确实要轻松很多。
叫他这没完没了的自己跑,他累得不想说话。
首饰铺的伙计还认得云程,他定制的玲珑球是铺子里少有的定制单,人也漂亮夺目,很有辨识度。
伙计说那玲珑球还没有做好,要再等几天。
云程算着,也就叶存山考完试,点点头,也跟着催了一句:“不能比这晚了,我们过年要回村里。”
伙计应是。
叶大问是什么首饰,云程就说给存银买的,“给他的生辰礼。”
叶大不知道叶存山上次走商挣了多少银子,这又是买房子,又是买首饰。
他上下打量云程,云程一身新衣新靴子——倒不是他奢侈偏要穿新,而是他本就没几身好衣裳,换了以后就都是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