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程去蔚县前,李秋菊还敢隔着老远盯着他,半夜试图去山里找他,这回过来,她都不敢正眼瞧云程一眼。
云广识是挨了板子回来的,才打二十下,屁股就开了花。
这一家也不敢想杖刑一百下去,屁股会烂成什么样。
只这些天里,总想着他们在云程家门口跟陈金花吵架时,叶存山说的买卖人口的律法。
的确带过人来看,可人家不是人牙子,是王家的管事。
但看了就是看了,村里人都能作证。
他们简直要吓破了胆,可算是等来了人。
路上云程跟叶存山还觉得,他们可能是想拿娘亲的簪子,换一个务工的机会。
云程想耍赖,拿了东西也不给。
等听完云仁义的诉求,他才发现也不需要给。
云仁义说:“我们融了个金镯子当掉了,还有根簪子能还给你,你不要去县衙告发我们……”
李秋菊用块干净的布包着簪子,递给云程。
这簪子原本想留着以后再当掉,后来云仁义拿着当手镯的银子多买了猪仔和旱地水田。
他家前头两个都是儿子,两个大人也能干,日子过起来,三女儿又出生,就说留着等丽姐说亲,有这么个簪子,指不定能嫁个大姓,他一家才算是真的好过起来。
所以李秋菊这些年多次心动,也没戴过一回,怕碰坏了。
云程接过。
簪身是墨玉所制,簪头点翠,看着朴素简单,实则低调奢华。
在簪尾,有一个小小的“锦”字,跟手帕上绣字一样。
云程很想骂人,看他一家子瑟瑟缩缩的样子,又觉没必要,只留了一句:“你们相信现世报吗?”
然后拉着叶存山走了。
他现在已经有三样玉器了,加上那只被云仁义融掉的金镯子,他娘怎么看都不是什么花船上的人,也不是他猜想的渔家女。
云程隐约有个猜测,他问叶存山:“太师府家的千金,叫什么名字啊?”
叶存山说:“程蕙兰。”
跟他娘名字不一样。
云程舒口气,说不清什么心情。
回家路上,他想着他的慈善大业,想他的漫画和蜂窝煤。
这些做起来不难,可等到叶存山休沐,他几万字的稿子都誊抄完送到书斋,县衙那边也没传出消息。
三样里,连肥皂团的消息都没听说。
多半失败了。
云程叹气,在古代,做点好人好事真难。
他心态积极,到家后就已经调整好心情,等回蔚县,他再看看能做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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