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巷里明明暗暗,头顶客栈厢房挂出的灯笼随风摇晃,没几下,便悄无声息的灭了。
殷晚参咬下最后一颗酸涩的山楂,唇齿间糖被碾压的“嘎嘣”声略显沉闷。他漫不经心扔下签子,用楚时朝的帕子擦净手,不急不躁,仿佛殷回逐并不在他面前。
“堂兄何出此言。”殷回逐从喉咙里发出两声愉悦的笑,一双含笑上扬的眸子毫不避讳的盯着殷晚参,“我哪来的胆子杀人。”
他语调轻柔,真如同谁家不谙世事的公子。可殷晚参最烦的就是他这副模样,清清白白装给谁看?扭捏姿态最令人作呕!
殷晚参虽然烦躁却也知晓,殷回逐和玉宗往日无怨近日无仇,并没有谋害玉燕锦的理由。
他不出声,殷回逐也不出声,倚靠着墙壁,打量殷晚参的一身装束。
在欲晓天里,殷晚参永远身着一身黑衣,带着愚蠢的金色面具,不是在大殿发呆就是在后山沉睡,无论谁都无法调动他的情绪,冷漠的令人厌恶。
可楚时朝出现后,殷晚参主动解下面具,露出比天人还要俊美的脸,肆意展露自己的喜怒,只因为楚时朝喜欢他那副模样。还为他抛下魔尊身份,穿着正道宗服,装出什么都不知晓的模样来讨楚时朝欢心。
殷回逐摇着扇子,不动声色垂眸遮掩眼底一闪而过的冷漠,他万分不喜欢此时的殷晚参。虽然他从未喜欢过他。
“我没兴致与你拉扯,”殷晚参双手环臂,望着殷回逐,“你只需回我是与否。”
“好。”殷回逐勾唇一笑,“堂兄你问。”
“林家两名弟子是你杀的?”
“是。”
“尸体是你藏的?”殷晚参沉声道。
殷回逐对答如流:“是。”
“玉燕锦是你杀的。”殷晚参清楚殷回逐就是凶手,不然无法解释他为何现身远泽镇。
但这次殷回逐迟疑了,他收起扇子走向殷晚参,哑着嗓子低声道:“是与否。”
殷晚参仍是慵懒姿势,并不惧怕他的靠近,闻言抬腿狠狠踹了他一脚,冷哼一声:“你的意思是,除了你还有凶手?”
“是。”殷回逐附身拍了拍下摆的鞋印,“这人你无比熟悉。”
殷晚参飞速过了一遍最近魔界哪个番主不老实,哪个长老和殷回逐走的近,思索片刻,谁都不符合。
殷回逐靠在他身边的墙上,望了眼头顶的弯月,月华落在他脸上,衬得他愈发邪气。他眯起双眸晃着扇子,,“猜到了?那人就是你。”
听到答案,殷晚参暗自心道殷回逐的疯病又上一层楼,这次只关在迷阵里肯定不行了,得关到地牢里才能治治他。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