朔望接过子弗递过来的名牒,道:“多谢。”
自此之后,他与索命门也无瓜葛了。
孑然一身,干干净净。
“不过若是以后你干得不好,被指挥使给罢职了,”子弗刷啦打开自己的扇子,“再回来也行,我们收你。”
朔望笑了笑,并不作答。
“诶,还有你留在索命门的银票,真不要了?”南燕又说,“好几千两银子啊。”
“不要可以送我当娶妻的本钱。”子弗以扇遮面,然后被南燕敲了脑袋,经不住「诶呦」了一声。
朔望桃花眼微微一弯:“那可不行,那是我的棺材本。”
“你才多大,”南燕敲他的脑袋,“存什么棺材本。”
“东西送到了,”子弗说,“我们也该走了,索命门那边还有事,就不留了。”
“来日再见。”他们说。
朔望点点头,道:“好,来日再见。”
他目送一男一女并肩离开,转过身时看见岑闲站在不远处,正看着他。
也不知道站了多久,淅淅沥沥的落雨将他的青衫打湿,黑发上面沾着水珠,眉宇间染着雾气。
朔望脚步一顿,而后顺了亭子下面的油纸伞,赶忙出去了。
油纸伞罩在岑闲头顶,朔望道:“你怎么没带伞。”
岑闲眼尾的小痣微微一动,“忘了。”
雨打在油纸伞上,发出一些细微的声响,岑闲抬眼看了朔望一会儿,他的目光在青年那双漂亮的桃花眼上停了半晌儿,而后道:“你连棺材本都给自己准备好了。”
朔望讪讪笑了:“玩笑话,逗他们两个玩的。”
言下之意就是要岑闲别当真。
岑闲扣住了他的手:“我带你去个地方吧。”
岑府不算大,但麻雀虽小,五脏俱全。岑闲带着朔望走过回廊,穿过一个小院,很快就到了岑府角落里面的一个屋子。
房屋修缮得齐整,前边还种着两棵叶子郁郁葱葱的广玉兰。
岑闲推开房门,朔望抬眼一看,霎时愣住了。
房间正中央供奉着四个牌位,分别是昭王,昭王妃,林术和朔望的母亲林娇娘的。
他呆了半晌儿,听见岑闲说:“九年前林术死后,我被命为锦衣卫指挥使,先帝赐了我这座府邸。”
“我便在这里设了一个祠堂。”
四个牌位里面,除了林术,没有一个人的尸身能够被找回来,衣冠冢也不好立,尤其是昭王的,一旦被发现,少不了要被扣上居心叵测的贼子名头。
因而只能在府中角落建了个祠堂。
岑闲分了朔望两炷香,二人躬身三拜,将香火插在了前面的香炉上。
拜完之后,岑闲屈膝跪在了这些牌位前面。
朔望看了岑闲一眼,目光对上,他隐隐约约知道岑闲带他来这里是要干什么了,一时间喉咙干涩,铁锈味漫上来,像是含了血气一般。
“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