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闹!”岑闲被朔望的话气得不轻,“我——”
他张口想要把朔望狠狠训一顿,话到嘴边看见朔望颤抖的手,心像是被重重挠了一下。
是我同他说的后悔,岑闲心道,我让他伤心了。
“那你待如何?”岑闲看着朔望的眼睛。
“我要留下来。”朔望轻声回答。
“不行。”岑闲回答得干脆利落,不留一点转圜的余地。
朔望安静地看着岑闲一会儿,从床上下来,随手抽出了放在床边的长匕,刀尖对准自己的心口。
“活的你不让,”朔望说,“死的行不行。”
岑闲:“……”
今日这混账是吃了秤砣么,这般死心眼。
见他不说话,朔望将匕首往下摁了摁。
岑闲有一瞬间的心慌。
而后指挥使大人突然踉跄着往后倒退了几步,捂着嘴死命咳嗽着,仿佛要将五脏六腑全给咳碎了吐出来一般,压抑而痛苦的神情吓了朔望一跳。
后者慌乱地将匕首扔掉,上前要去扶岑闲,嘴里颠三倒四地道:“岑闲……你……我不逼你了……对不起……”
他焦急而惊慌,手在要碰到岑闲的时候被岑闲甩开了。岑闲状似无力要往前摔,却在快要倒下的时候撑住了竹椅,离他不远的匕首被他快准狠地给踢到了床下的缝隙里面。
心急如焚的朔望根本没注意到他的小动作。
他强硬地摁住岑闲的肩膀,将岑闲掰往自己这边,发现岑闲的脸都咳白了。
“你等一会儿……”朔望声音抖得比刚才被岑闲看见的手还厉害,“我去找江浸月……你等一会儿就好……”
说完就穿着单衣往外面跑,岑闲瞳孔猛缩,想拽住朔望,奈何这混账跑得太急,岑闲撕拉一声,只拽下来半片袖子。
不过半晌儿,江浸月就到了。
他被快急哭了的朔望火急火燎找过来,以为岑闲又出了什么大事,已经做好要打一场恶战的准备,结果一进门就傻了眼。
大夫们讲究望闻问切,有时候一眼就能看出人到底有没有病,更遑论江浸月熟悉岑闲的病熟悉得都能写一本医术出来了。
这会儿岑闲可不像是生病的架势。
旁边关心则乱的朔望焦急说:“他病了,你快看看。”
江浸月和岑闲对视一眼,指挥使用一种看将死之人的眼神看着他。
江浸月:“……”
他不敢造次,只能清清嗓子对朔望道:“你拿上衣服去隔壁屋休息去,染着风寒呢,别把病气渡给他。”
遇到有关岑闲的事情,朔望格外听话,拿着衣服出门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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