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也只有那一瞬,他最终说出的话反倒是:“我知道了,你们小心。”
诸伏景光向来是他们几个中表面性格最为温和的,但他一直不是最让人安心的那个。
他有着强烈的正义感和责任感,所以在这种时候,他绝不可能退缩。
只是内心深处那个幼年旁观了父母死亡的孩子会沉默着将一份又一份写满恐惧焦躁的碎纸屑锁到名为心底责任的牢笼中。
他确实是最能理解长冢朔星那份不连累同期的决然,甚至他自己能够做的比他们当时更冷酷。但当这件事情真的被一而再再而三放到他的面前,他被迫开始思考这种想法的正确性。
被留下来......难道不是更像一种惩罚吗?
汗水顺着额角划过下颌线,每一秒时间都被拉长定格。
他在等待消息的某一个安静瞬间短暂生出了几分后悔之意。
他该拦下那两人的,这种犯险的行为原本就不该出现。
如果我失败,他们会……
他停住了发散的思维。
“小诸伏。”萩原研二的声音从耳麦中传出,“我发现了,五分钟。”
尽管诸伏景光整个人都快被汹涌的情绪压垮了,理智却仍固执得树立起高柱,支撑着比平时更为严密复杂的思考。
“我知道了,你自己注意。”电脑前的蓝眼青年舔了舔唇,眼中难得露出几分属于掠食者的狠厉来。
诸伏景光拾起手机,向一个陌生的号码发出了消息:“好了。”
琴酒伏身在高楼上,幽绿的眼眸透过瞄准镜锁定了白发凶悍的爱尔兰。
伏特加在一旁念出了消息。
他察觉到了大哥行为的不对劲,但这对他来说并不是多么重要的一件事情。
他从不追问琴酒不愿透露的事情。
“大哥,对面说好了。”
“嗯。”琴酒应了一声,“你去按计划处理后续,我在这里留一会。”
这样远的距离,能够保证命中度的只有他与黑麦威士忌两人,枪开出去就意味着暴露的风险激增,但他并不准备离开。
他就是地下车库炸/弹的最后一道保险。他绝不会允许自己失败。
萩原研二此时正与警视厅一位性格向来和善的女警闲聊着。
他很少在与人交往时分心做别的事,他尊重与他对话的每一个人——但如今该是事急从权四个字发挥功效的时候。
他的双眼像是一片紫罗兰海洋,又像是宇宙中的如烟如光的星云。
萩原研二的眸光牢牢锁着普普通通座位上一个平平无奇的人。
印象不深刻,工作在交通科,应当与机密无关。但交通科与警视厅下辖的公安部距离最近。
并不是所有公安都会执行诸伏那类危险任务,对大部分公安来说,在警视厅内工作才是常见情况。
如果有心,未必不能……
还有三个人需要确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