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此时还没有见到诸伏景光,却已经预料到了同期的反应。
毕竟他和降谷在商量计划时都避开了诸伏景光,而降谷零没有料到他这一手也正是因为如果他受伤不好和景光解释。
长冢朔星扯了半截布料止血,苦笑半声。
他没有想到琴酒会出现在这里,也没有想到他对降谷零开的那一枪并没有杀意。
更没有料到薄烟之下对方的称呼。
这下是不得不提前解释清楚了......怨怼或是憎恨都无妨,毕竟他欺骗在前。
可他绝不会因此改变计划,组织是优先级最高的任务。
还是先想想见面怎么向景光解释吧。
诸伏景光的低气压牢牢压在两人身上,处理伤口的动作绝对算不上温和。
尽管一向被说像是猫咪一样的漂亮眼睛,但上挑的眼尾却一直有着几分凌厉凶悍之气。而诸伏景光这次既没有责备,也没有询问,见面时的惊讶神色都没有被长冢朔星捕捉到。
甚至连眉尾都没有挑动一下。
但长冢朔星并不认为这一举动有错误。
褐发青年抬了抬手臂,被为他包扎的人一把按下,虽然力度不大,但速度却半点不差。
末了还抬头瞪了他一眼。
果然不是没有生气啊。长冢朔星清了清嗓子,试探着唤了一声:“景光?”
“怎么了?”出乎他意料,诸伏景光应声很快,“如果是痛的话我会轻点,不过你要记得别再乱动了。”
长冢朔星倒是没有料到这样的反应。
“顺便,你没有发现每次你做出这种行为后的反应都差不多吗?”诸伏景光叹息一声,“别不安心,我只是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差不多?”长冢朔星默然一瞬,声音沙哑。
他忽然明白了自己在琴酒面前的遮掩是怎样的漏洞百出。
尽管身体是松谷矢的,格斗技术也是松谷矢的,但灵魂毕竟是长冢朔星。他确实可以控制住自己的绝大部分行为,甚至一些本能反应,可这真的会全无漏洞吗?
如果他曾在不经意间表现出了与松谷矢的相似,又在刻意控制下否定了黑泽阵的猜测——那不是纯粹的折磨吗?
他确实有展露和松谷矢的联系,一来是情势所迫,二来是留下一点引子,以免黑泽阵因彻底失望而放弃自我。
可黑泽阵如今知道了,过去的一切都会重新被铸成一把带锈的软刀,一寸一寸将过去的一切又切割一次。
诸伏景光缠好绷带:“是感觉吧?因为你在这时候总是会特别关注我们的情绪,但是明明最该在意的不是自己的伤势吗?”
黑发蓝眼的青年又沉默了片刻,瞧见长冢朔星出神的模样,本能察觉到几分不对。
“嗯,说的是......不过我原本以为你会再多叮嘱一些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