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确认安全后上木苍斗还是到地方和那个人见了面——一个年纪不大的孩子,银发,和格兰威特非常像。
不是面容,而是那刀锋般锐利的独狼气质。
“你们准备怎么安排我?”黑泽阵明白自己在赌博,但拼命本就是他一直应该做的事。只是此前被人拉住拦下了而已。
“没有。”上木苍斗愣了愣,道:“格兰威特当时说,如果是你来找我,那么他准备的一切计划的选择权都交给你,你不愿意,就都可以作废。”
因为大部分是格兰威特自己主导,付出了足够的代价,公安甚至不需要插手保护证人——监视等当然是被默许了,因此在多方考虑下,公安也接受了这个要求。
对方对他们十分熟悉,并且毫不掩饰这份熟稔,即是一份卖好,也是一种威慑。公安在此后找了个借口进行了一番内部清查活动。
找是找出来一两个卧底,却不能确认和格兰威特有没有关系。总不能拿着合作伙伴的名字去卧底面前直接问:“你好,这是你们那边最近向我们投诚的人,你以前是不是给他递过消息?”
“……”黑泽阵默然一瞬,“计划?”
“是脱离组织和后续身份准备,具体的在文件里。不过现在他……所以如果你需要的话,可以向我们寻求帮助。”上木苍斗先是让黑泽阵签了保密协议,这才给了他能看的文件,也言语中埋下诱导陷阱。
“我还没那么大脸。”黑泽阵意味不明地笑了一声,“证人计划呢?”
大致扫了一眼后,黑泽这便将这些全部还了回去:“我拒绝。”
少年冷峻的眉眼间跳动着比死亡更恒久的恨意,他裂出一个让人不寒而栗的笑意:“我要留在那里,和公安的合作,我可以替他继续。”
上木苍斗没有直接答应,也没有明确拒绝。格兰威特已经是一个意外,这个孩子是否值得在这种大事上信任,还有待商榷。更何况——
上木苍斗道:“我们并没有格兰威特和商量过这样的计划。”
黑泽阵接话到:“我可以忍受你们的试探,可以接受你们的不信任,我可以舍弃我的一切。只要你们与其为敌,我可以为此抛却除了我生命的所有。我一直都做得很好——我会是最好的。”
“我已经辜负了他的爱,不能再践踏他的恨。”
过去和现在藕断丝连,一个遥远的问题打了个旋,真相带着回忆一起一层又一层地揭开。
在看向窗外的时候他问过松谷矢的,关于杀人与否的原因。那时他察觉出了松谷矢的挣扎与不情愿,这在他发现时钟后的那张小卡片后成为了背叛的佐证。
可如果松谷矢早早计划好了离开,他留下来的原因就只能是那时他曾怀疑过却无法确认的答案。
松谷矢是为他留下的。
松谷矢是被他所杀的。
银发的少年仰起头,日光落到他的面上,温和而悲伤:“我就是他的遗物。”
“……”
上木苍斗斟酌片刻,出于合作友谊开口道:“我想格兰威特大概并不希望你留在那里。在第一次合作谈好后,我问过他理由。”
“那时候他说的话我记了很久。他说,如果可以,他希望所有的一切都归属于此,今后有人有自己的光明。”
“那个人应该是你吧?”
“一直是我……我知道。”
“我暂时不能给你答复。”
“你们怎么样我不在意。”黑泽阵道,“我只做我想做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