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像万里无垠雪原上一缕四窜的阳光。
啊,我找到答案了。
黑泽阵说不清心里是什么感觉,畅快或是讶异,他好似终于从难以逾越的长者身上窥见一丝漏洞,又或是在冷硬如铁的冰湖上撇到一缝裂痕。
格兰威特并不是什么也不在乎啊……他还有亲人吗?活着或是死去?他会在谁彻底卸下一身锐意,将最脆弱的软肋拱手相交吗?
他感到心脏迅速收缩,血液似乎也要因此而沸腾起来,他庆幸着自己对某个人的足够了解,他如此欣喜于自己的洞察力。我找到了,格兰威特,你似乎也并不是那么的无懈可击。如果别人能够做到,那么我也可以。
我可以做得更好,我会是最好的。
格兰威特并没有径直离去,他拽着黑泽阵坐到了餐厅的某个角落。黑泽阵并没有刻意压制住自己的异常反应,他相信格兰威特不会在意。
“你是在害怕?”对面的人将目光移到他脸上,手指轻敲了一下桌面,“怕就自己呆着。”
……或许关于任务,也不是完全不在意。
黑泽阵垂了眼,迅速收敛好情绪,摇了摇头:“我会按照你的计划完成任务。”
格兰威特没有再多说什么,摸出了一根烟,又犹豫着放下。黑泽阵将那天砸到自己怀里的打火机递过去,又低头不发一言地吃着饭。
格兰威特是个很,恋旧的人。黑泽阵早早便从一成不变的购物内容中发现。
一个习惯抽同一个牌子的香烟,打同样样式的伞的人,自然也不会愿意随便换一个别的打火机。
适时的归还不仅是表明自己的上心,也是一种示弱,意味着对方有权收走曾经给予自己的一切。
只是明面上是这样的意思。
但格兰威特借了火,又将火机推了回去,并没有就势收下。
是责怪,还是别的意思?黑泽阵抬起头,将疑惑表露在明面上。
“你拿着。”白烟中那点殷红的火星明明灭灭,暗青色的眼睛隔着烟雾,静静凝视着黑泽阵。
格兰威特将衣兜内的一整包香烟也推了过去,“我不在任务期间抽烟。”
或许他可以找机会更深入的查一查格兰威特的过去。黑泽阵忽然冒出这样的一个想法,但又有些迟疑。
深入了解这样的一个人……真的正确吗?
松谷矢则在脑中过着计划,他要趁着这次任务,让黑泽阵有着绕不过去的,与公安通信的嫌疑。
他要截断组织对黑泽阵交付信任,彻底将他同化为内部一员的可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