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年那个被朗姆领进组织的小鬼,就是他在这个世上唯一可以依靠片刻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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雨声淅淅沥沥的响了起来。
昏暗屋檐下,体态颀长挺拔的青年贴着雨幕悠然漫步着,信手编辑着邮件。
渐渐的,珠玉落盘般的雨声中混入了另一人的脚步声。
蓝发青年头也不回,轻快的开口询问道:“这么大的雨都不回家,难不成是想向我撒娇一下吗?”
他“啪”一下合上手机,转身看向戴着兜帽满身压抑走来的青年,慢悠悠的含笑道:“光、树、君——”
“砰!!”
尾音尚未落下,疾速接近的人影便揪着他的领子将他狠狠掼向了后面,让他的脊背与商场的玻璃门碰撞出沉闷的巨响。
“滴滴答答——”
过大的力道让来人身上的雨珠噼里啪啦的坠落,他呼吸急促发颤的抬起头,冰凉的雨水顺着他的眼角大颗滚落,在寂寥的雨夜撞出令人心碎的颤音:“为什么要那么做——?!”
浑身湿透的诸伏景光吼出撕心裂肺的质问,像无家可归、失魂落魄的黑猫一样瑟瑟发抖,喉咙里挤出破碎的、愤怒的、痛苦的抽噎。
他直视着头顶那双幽幽俯视着他的、冷漠如寒冰般的双眸,在盛夏的雨夜里感到了一种寒凉彻骨的绝望。
“那个人是警察厅松本警部的妻子……!”
他哆嗦着从牙缝里挤出艰难的词句,攥着瑛二衣领的手猛地收紧,徒劳的发出恸哭般的悲吼:“任务是你选的吧?你不会不知道她是谁!!既然这样你为什么要选择她?!那位母亲是无辜的!她的孩子是无辜的——?!”
泣血般的质问随着一记落在面颊上的重拳戛然而止。
“清醒一点吧,诸伏景光。”
黑泽瑛二理了理衣领,冷漠的俯视着被自己击倒在地的人,语气冷硬、精简又无比尖刻:“我当然是为了让你不会暴露才选择的她。如果射杀的人没有足够的分量,你以为你能这么轻易就洗去嫌疑吗?”
失了魂一样坐在雨中的诸伏景光浑身颤抖起来,然而,就在瑛二以为他会激动的指责自己多管闲事,或者崩溃的大喊他宁愿自己暴露也不想害死无辜的生命时,他却用力抓紧了自己心口的衣服,从喉咙里挤出嘶哑苦涩的轻喃:“……是这样啊。”
黑泽瑛二一顿:“什么?”
“……其实,一直到最后,我都没打算开枪的。”冷静下来的诸伏景光恍惚的说着,他摇摇晃晃的站起身,似乎很是疲倦的用一边的肩膀靠上了屋檐下的石柱。
“我知道那样做会加深组织的怀疑,也知道那会让自己面临更多的刁难,但只要那些是冲着我个人来的,我就永远不会觉得为难。我只是……我、我无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