肖潇吃惊地看向他:这是你做的?
刘自明笑了一下,他才不会告诉肖潇很早之前他就为了这一顿接风宴开始磨练厨艺。
肖潇夹起一片山蘑放入口中,滋味果然鲜美异常。他惊喜地对刘自明竖了个大拇指:厉害!要是我有你这手艺就好了!
刘自明没说话,只是眼睛弯弯,笑着又给他盛了一碗汤。春天的食材不多,不过山间野味确实不少,他便嘱咐厨娘炖汤给肖潇补身体。肖潇虽然也是吃过山珍海味的人,不过他吃的不仅是食物,更多的是刘自明对他的心意,因此比起从前更是满足。作为一个三十岁的单身狗,除了母亲之外,这是第二次有人为他下厨。
肖潇的筷子突然停了下来。
几天的车马颠簸,他忙着给丛雪疗伤,忙着警惕随时出现的危险,是很少想到江暮雨的。不过这突然的安宁时光,他情不自禁地便开始想念那个会为自己做生日蛋糕的小孩儿,那个一有机会便围在自己身边的小孩儿。现在正好是晚饭时候,他吃了吗?吃了什么?吃的多不多?小孩子要吃的多才能长得高
江暮雨,你说我们真的会死在这儿吗?赵铄捂着嘴,脸色惨白。
早在前些日子,江暮雨便带领着斥候小队出发先行一步探路,在今天他们远远便能望到襄城的城墙,便能看到城外驻扎的草原军们。白色的营帐连成一片,在阳光的照耀下分外耀眼,但是更加引人注目的是草原军与城墙中间插着的一排木桩,每一个木桩上都插着一个戴襄城军盔的头颅。木桩下是早已干涸乌黑的血迹,衬得那片营帐的颜色宛如人间地狱一般。草原军久攻襄城不下,气急败坏地使了各种阴损招,不过依旧没能攻破这道防线。只是襄城却也不是没有流血,城门虽然没开,却依旧有勇士为了襄城献出生命,死后的尸骨还成为了草原军用来激怒襄城士兵的道具。
会。
江暮雨不是肖潇,嘴里从来不会说什么安抚人心的假话。他从离开家门奔赴战场的那一天起,就知道这个地方不是他死就是敌亡。草原军来势汹汹,恐怕是掏空了几年的国库才发动这背水一战,绝对不可能善罢甘休。如今他又成了斥候,这个位置比起其他职位来说更是要危险万分。可是已经足够了,因为至少他不是个普通小兵。
一将功成万骨枯,如果他只是个小兵,恐怕只能做一些注定会死亡的事情,比如去试陷阱,比如以身为盾去结阵。他和赵铄都是幸运的人,身为自带军械物资的府兵,背后又有家族支撑,没人敢让他们做这些,来这里也不过是做后勤。因此他邀请赵铄进入自己的斥候小队时也犹豫过,毕竟做个伙头兵绝对不会死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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