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低下头哭了起来,抑郁在肺里的火苗从他的眼睛里化作泪水:我求求你了我求求你了为什么回不去了
为什么回不去了,为什么莫丞一说死就死了。
他还没有见我最后一面,陈航他还没见到我,最后一面啊他是不是不想见我了俞冬终于哭出了声,肩膀颤抖得厉害,陈航背对着他,不敢回头看。
他知道俞冬现在情绪很崩溃。
可他无能为力。对于莫丞一的死,他觉得自己脱不开责任,那种厚重的负罪感就像一块石头压在心里。
陈航,陈航我想见他为什么回不去了啊!俞冬失控地嘶吼起来,不断重复那句话。
别哭了,我去叫医生。陈航皱着眉,拉开俞冬的手,俞冬不肯放,攥地死死的,拼命摇头,眼泪鼻涕糊满了整张脸。
回不,回不去了俞冬哭得稀里哗啦,抽泣着,连话都说不清。
放开我,乖一点。陈航莫名的就焦躁,看见俞冬这个样子,他心里疲惫。
俞冬还是不肯放,他没有将陈航当作什么人,只是觉得自己抓住了一点飘渺的希望,好像这样子,莫丞一就会回来。
可是俞冬也看到了莫丞一自杀的那个晚上他浑身是血的样子。温热滚烫的血液带走了他最后的体温,血液早已连带着尸体一起,在阴凉的浴室里冰冷。
放开!别发疯了!陈航终于忍不住,挥起手把俞冬带起来,再拉开他,松开手,俞冬就整个人摔掉在了床缘。
俞冬陈航没有想伤害他,他没有想到俞冬会这么轻,一拽就起来了,再松手就摔了,他立刻扶正了摔倒的俞冬,抱歉,我不是有意的。
俞冬没有知觉,也不知道自己摔了下来。世界就像静止了一样,只有他是兵荒马乱的。
他屈起膝盖,埋下头哭。
这样的哭泣,仅仅一天就会耗尽一个人的体力。
俞冬撑着沙发坐起来,把桌面上的粥端在手里,执起勺子,没拿稳,啪嗒一声掉落在地。陶瓷做的勺子碎了。
他把粥放回原处,望着地上的碎瓷又陷入了沉默。
几分钟后,陈航敲敲他家的门,发现门没锁,他直接进了来,看到这样狼狈的景象,面无表情地过去帮俞冬把地面的碎瓷片拢起来,语气平淡:莫丞一的尸体已经运到殡仪馆了,有空的话,一起去看看吧。挑一个牌位。
俞冬不说话,他不吃不喝不吭声整整三天。
陈航有些恼火,但他知道他不能对俞冬发脾气。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