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可是我快死了啊。
这,人之将死其言也善。向叶香苦笑,恩怨也该放下了。
莫丞一冷笑一声,声音止不住的颤震,抑郁在心里的石头渐渐裂开来:人之将死你知不知道我这几年怎么过来的?
你
你们都觉得,是我活该,是我自己作贱自己,爬上老板的床,最后没有讨好他,让他不高兴了,他就这样随意丢掉我了。莫丞一低吼着,不管我拿什么奖项,不管我得了什么好处,你们是怎么看我的?潜规则。是啊,我是潜规则上位。
可你们有没有想过我愿不愿意?有没有稍微顾及我的情绪?
公司不帮我,任网上的人骂我,顺带,顺带把俞冬也卷进去。
莫丞一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声音越来越大:可是你知不知道俞冬说我很恶心的那一刻,我有多想死你知道吗?!那种感觉就像是有人扼住你的喉咙然后再捅你一刀还不让你死。就像做胃镜一样让人害怕
莫丞一你冷静一点。向叶香见缝插针地说了一句,被莫丞一无视了。
你做过胃镜吗?哦,还有化疗。你怎么说得出这种话啊老师
你现在叫我放了他?我告诉你,不可能,不仅如此,不仅如此莫丞一气得说不出话,喉咙里冒出血腥味,他知道不能再说下去了,再说就要咳出血来,他的日子就又短了半天。
憋在心里的火最终从泪腺里冒出来。
莫丞一我理解你,但是你这病和我们有什么关向叶香话还没说完,莫丞一就在那头低声哭了起来。没多久他就把电话挂断,这让向叶香陷入了窘迫。
司机被他忽然崩溃的情绪给吓住了,踩了刹车,生怕他作出跳车的举动,默默地等后面这个人平静下来。
司机没忍住转过头小心觑着莫丞一,发现他毛线帽下的脑袋光溜溜的,面色蜡黄,猜他可能是得了重病没得治了。
年纪轻轻的,司机也对他心生怜悯。
走吧对不起。莫丞一捂住脸,弯着腰,把哭湿了的脸遮住,小声地对司机呢喃一句。
哦哦,好。司机再一踩油门,车子十分钟后停在了一条巷子前,巷子里的玉兰竟然开了。
看来今年天气回暖得早,还没过年呢,就开花了。
司机悄悄把计价表关掉,说:到了,小伙子。
多少钱?莫丞一抬起脸。
司机拍一拍脑门,强颜欢笑:瞧我这记性,忘记计价了,就当我犯傻了,不要钱了,反正也没多远。
莫丞一默不作声地从口袋里拿出一百,放在手刹旁:谢谢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