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毛钱和一百元在她眼里是一样重要的。不过她的钱很多时候都给了俞冬。
这性格俞冬倒是一点也没遗传到,俞冬性子软的很,对方一点点让步就妥协了。
也可能只是对莫丞一比较软和。
一小时后,大巴徐徐停下,停在市一医院,因为坐的人少,司机才肯给他亲自送到市一医院这个不算是据点的地方。
俞冬连行李都没放就来了医院。
他跟着陈航,陈航带着他进到普通住院房。
住院房很大,是最便宜的那种。里面摆上了六七张病床,都是穿着蓝白条纹衣的老人家和他们的子女。
环境有点嘈杂,隔壁床的老头一直在咳嗽。
俞冬啊。母亲看起来气色并不好,也不知道是不是太久没见的缘故,俞冬总觉得母亲头发丝又浅了一点,却找不到一根真的白头发。
来了啊。她又说,眉眼带着笑,气若游丝。
妈,感觉怎么样?俞冬坐下来,虽然不是第一次这样俯视母亲,但心里依旧敲着战鼓,紧张得不行。
不太好,我就不该和刘麻子他妈扯皮。唉,对方身体好啊,硬朗得很,我这却有心脏病,心脏一抽一抽的就给倒下了。她徐徐说着,很想激动一点形容那场面有多让她生气,但最终只能吐丝一样把话说清了。
俞冬抿了抿嘴,不吭声,陈航就削了一个梨子给俞冬,俞冬一口一口吃,沉重的气氛缓和了点。
母亲在自己面前脆弱,会让俞冬想起来父亲去世和莫丞一刚出国的那段时间,俞冬把自己锁在房门里,母亲总满面嚣张地把门踢了,拽他出去。
母亲不是那种脆弱的女性,她理智坚强,不美丽但总端庄着,甚至有点不近人情。
可眼前的她,目光所及之处,尽是对俞冬的眷恋和温柔,或者说是需求更实际。
她需要俞冬,她现在像一张发了黄的脆叶子,被病痛踩一脚,发出刺啦刺啦的声响,呼救一般。
她终究是老了。
母亲看了看他,摸着他的手,和小时候一样白,一样软,她小心地问:这次回来多久啊?
俞冬抬了抬眼皮子,对上母亲的视线。
不是,我不强求你,你要是不想留在广东的话,就不留吧。我想明白了,你这么大了也没出去见过世面,跟着明星挺好的,但你要保护自己
俞冬感受到手心手背都有点汗,母亲说这话或许挺紧张的。
自己之前走的态度恶劣且突然,也不知道她花了多长时间接受自己晚来的叛逆。
不管花了多长时间,母亲在第一时间先是打了钱过来,怕自己过不好日子。
俞冬不想开口,他知道自己待不了几天。
你出院了我再走。他说,权当放假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