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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行路这么难,干脆不行了(2 / 2)

她生病虚弱,又多日没有好好进食,如今根本没什么力气,反抗也像小猫挠人,最终被他捏着鼻子咕咚咕咚灌下去了。

后来李静安又给她灌了几碗药,汤汤水水的,不辨真身。要说刘馆陶也是命大,就这么个整法,竟然活了过来,两天后,已经能坐在窗边看遇名河了。

“我们在地窖里呆了多久?”她看了两天河水,甚是无聊,和李静安搭话。

李静安还在看羊皮册,她很好奇,那本羊皮册究竟写了什么好东西,值得人反复研读?

李静安头也不抬:“你自己不记日子吗?”

刘馆陶道:“地窖里不见晨昏,如何记日?”

李静安道:“每天晚上咱们不是都出来吗?”

刘馆陶道:“我病得厉害,忘记了。”

李静安被她逗笑了,收起了羊皮册,看着她:“九日。”

刘馆陶很惊讶。

“怎么了,养尊处优的大小姐?靠咸菜和大饼活了九天,不可思议吗?”

他又在揶揄刘馆陶,但刘馆陶没说什么,她觉得太少了,在地窖的日子那么漫长,她以为已经过去了三个月,没想到才九天。

李静安突然严肃起来:“若不是朝廷出军这么快,我们绝对活不下去。”

“嗯,我们要感谢朝廷。”

“你知道后来的几天我在想什么吗?”

“什么?”

“如果最后一点食物也吃光了,我就把你吃了。”

“……”

“先从小腿上的肉开始,这样你还能活几天,如果这个时候援军来了,你也就是矮了一截,出来时糊弄糊弄也就过去了,如果援军不来,那就继续吃大腿,接着是胳膊,四肢吃完后,就是肚子……”

“你给我滚!”刘馆陶抄起手边的茶杯就朝他扔过去。

李静安稳稳地接住了空中的茶杯,看着茶杯,指肚慢捻着杯沿,似乎若有所思。

“喂,你不会是真的在想要吃我的肉吧!”刘馆陶看他神色有点不对劲,急忙道:“我告诉你,吃同类可是会遭报应的!”

他道:“不是。我是在想,朝廷派兵怎么如此迅速?燕州之事,传入皇城也须一日,调兵、备粮、行军、攻城需要的时间就更长了,照朝廷的办事风格,不吵个三五天,主将都定不下来。”

刘馆陶道:“若不是附近刚好有驻兵,便是有人提早知道燕州会沦陷。”

李静安笑了:“你的脑袋瓜,倒是转得很快。”

刘馆陶不甘示弱:“你的脑袋瓜,想那么多做什么?”

李静安道:“怎么,我不能想吗?”

刘馆陶道:“你横竖不过一个读书人,先考取功名为国效力再想这些事吧!如今还是先考虑考虑怎么填饱肚子!一天就二两米,还得两个人分着吃!我都要饿死了!”

燕州城被匪军洗劫一空,尽管后来朝廷军又夺回来一部分,但粮草还是随着匪军的溃散不知散往何处了,燕州百废待兴,什么也没有,二人只能靠朝廷军统一发的口粮度日,男子一天一两大米、两个土豆,女子和儿童一天只有一两大米。

“我说呢。”李静安完全不生气:“原来是肚子饿了,怪不得脾气这么大。”他拍拍衣服站起来:“等着,我去给你找点吃的。”

说完他就离开了,刘馆陶却忽然想到一件事。

从长安往燕州的途中,他们驾着马车至少绕了十天的路,阿芙说是为了避开朝廷军才绕路,难道那个时候就……

这次的燕州遇袭,事情很蹊跷。袭城的头目名叫张天德,是一个有名的通缉犯,早年靠贩卖私盐、倒卖古董攒了不少钱,两年前胡西起兵造反,他是幕后主使之一。后来,他的两个弟弟和老婆都被朝廷活捉,他随之消停了很多,如今竟死性不改,突袭燕州城。

匪军像是凭空而出,才打了个燕州措手不及。燕州过往三百年,经济繁荣,安宁祥和,哪有过面对突袭的经验?

到底是怎么完成了匪军的秘密转移呢?为什么要突袭燕州呢?

听说朝廷又给那青年将军调派了十万兵力,一路往南追击,要彻底拔除这波造反势力,活捉张天德。

到那时,事情的真相应该就能浮出水面了。

想到这里,刘馆陶很绝望,她感觉老天似乎成心捉弄她,她七出家门才离开长安,连一顿热饭都没吃上,就遇见打仗。

她想起离家的一切,塌路、壁虎、封城、马死、蚂蚁,断腿……别的暂且不说,刘馆陶也算习武多年,上马下马,拉弓射箭,搞的危险活动多了去了,怎么能因为跳下马车就断了腿?

她越发觉得李静安说得没错,她该回家,她就该老老实实在家里待着,她想做什么,老天爷根本就不同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