穆其信忍耐着,他咬紧牙关,额间都渗出来汗珠,气息粗重到像能把人淹没。如果她根本不知道自己是谁,那这件事毫无意义。
他的手将床单攥得起皱,最终松开,在萧隐清眉间落下一个吻,然后坐起身,下床。
穆其信整理好萧隐清的衣服,为她盖好被子,尽力让自己不去看她懵懂神情,“我在客厅沙发上睡,你可以不用害怕。”
她也困了,有些双眼惺忪,软乎乎的呼了一口气,“那好吧。”
已经过了午夜十二点,现在是凌晨时分。萧隐清家的沙发尺寸不大,躺在上边对穆其信而言有些逼仄了,他并不挑剔,关了灯和衣而眠。
半梦半醒的时候,穆其信猛然想起没有吃今晚的药,他顿时清醒,觉得自己有些汗意,黏腻的糊在身上。即使这已经是九月,北方的关山早早降温,冷意非常。骤然升高的体温,令穆其信血压上涌,头脑晕晕沉沉,他有些眼花,好像现在并不是黑夜,眼里有朦胧的光,鼻尖隐隐嗅到草木掺杂的泥腥气味。
穆其信突然心跳失衡,急速跳动的心脏,让他慌乱起来,就像是又回到了那一天。
泥腥气味已经不再纯粹,取而代之的是血液的腥臭,细微却鲜明。
他反复告诉自己,这一切都不是真的,就像是与头脑里另一个自己在做抗争,只差一线,他就将分不清现实与虚幻。
这样的代价,就是穆其信头痛得像要从中裂开,痛到他低吼出声,从沙发上翻滚下来。
他虚汗直冒,就好像,他还是置身于西南雨林里,徒劳无力的看着一切发生。
“穆其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