挂掉电话后他搓了搓脸好让表情不太僵硬。
过年至今,林蝉再没回渝北,无论考试还是学习他都有自己的步调,不必家里人操心。景晔原本在想他离开的一个多星期,林蝉会不会因为住不习惯短暂回家去,又觉得不太可能也不方便,现在更坐实了他的猜测了。
显然,过年时林芳菲提的结婚给林蝉打击很大,现在都还在耿耿于怀。
面对林蝉复杂的单亲家庭,景晔小时候选择避让和给予更多照顾,既有责任感作祟,也有点发自内心希望林蝉不要不高兴的意思别人说他太惯着林蝉,把林蝉脾气宠得越来越古怪,但景晔总是笑。
应该的呀,因为我是哥哥。
哥哥。林蝉恢复得很快,不让他发现一瞬间的消沉,我想回家。
他把景晔的卧室称为家,景晔心头一暖:那我去跟大头他们说一声你要不想去就在门口等我。
林蝉说好,依恋地捏了捏景晔的掌心。
给蒋子轶说明林蝉第二天还要上学,大家没有太为难他。
景晔收拾起两个人的包和林蝉那堆礼物,他走出KTV,林蝉已经叫好了出租车。
林满川的礼物放在物业,一台最新款苹果手机。至于电话里提过的林芳菲的红包,大约林满川领会到林蝉真不想要,没有一并交给他。
手机应该是林蝉今天收到的最贵重的礼物,但林蝉兴致不高,连塑封都没拆就递给景晔,让他收着高考后再给。
他这么自觉,景晔倒是把到嘴边的考试前不要老是玩咽了下去。
两个人穿过小区道路,惊蛰将至,入夜后也是温和的杨柳风。
今年升温快,春天第一场雨刚刚下过,樱桃花已经开谢了,只剩零星的白色拖拖拉拉拽着枝条不肯落花归根,被暖黄路灯一照,像一团一团的月色。
林蝉生日的第一个夜晚没有月亮,没有雾,雨后,启明星高悬。
他们回到景晔家,又迎来叶小蕙和爷爷奶奶的一番祝福。林蝉在大人面前向来乖巧懂事,说话得体,好话说尽了才以要写作业为理由逃脱。
楼上卧室里到处都是他的痕迹,但景晔回来了,林蝉觉得和前几天自己睡不太一样。
他收拾着书包里还没写完的几张试卷,有点犹豫,思考是现在做还是翌日早些去小树林里补,景晔在这时推门而入。
景晔端了草莓,用玻璃小碗装着,每个都红得新鲜可爱。他放下后,见林蝉没有主动吃的意思,以为对方要自己喂他,拿起一颗送到林蝉嘴边。
林蝉配合地咬了一口,然后皱起眉,被酸到了的表情。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