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晔,很多张景晔。
林蝉都没意识到他画了那么多,大部分都未完成,只有潦草几笔勾勒出的轮廓,脸是看不清的,动作却各不相同。
线条简略,别人最多发现画的场景是什么,再多的,只有林蝉心知肚明。速写本是活页的,十几张意味不明的半成品摆在一起时,有景晔对他的好也有他秘而不宣的妄念。
但他又不来。
对我那么好还是不来看我。
回忆碎片搅弄时发出类似耳鸣的嗡嗡声,林蝉被景晔的失约弄得心神混乱,盯着摊了一桌的速写纸半晌,干脆想:好烦啊,撕掉算了。
只是还没来得及付诸行动,门铃突然叮咚一声。
林蝉猛地站起身,把速写拢在一起慌张压进书包下方。
快步走到门口时还有一丝复杂心理作祟,想着可能是张嘉慧她们回来了,但又侥幸地希望打开后看见某个几天不见的人
然后希望就这么出现了。
哎哟,有我睡的地方没?
房间内外都是暖色灯,窗帘没拉好,北京并不晴朗的夜色中,几点霓虹透亮地穿过黑暗照在玻璃窗上。
他们的影子就模糊地被装饰上暗红暗绿的光。
景晔没等来回答,干脆先跨进玄关,兀自脱了外套挂在门后,单肩包扔在桌面,转过头看他:就一张床啊?
妆还没卸,景晔的下眼睑亮晶晶的。
林蝉眨了眨眼,想,他多少也有点幸运没被透支吧?
第32章 发芽
房间门落锁时声音沉闷,林蝉转过身。
你怎么来了似乎是现在正确的开场白,但之前也没有特意约过,莫名其妙的矜持作祟,一时根本问不出口,他只好死盯着景晔。
本来就想晚上过来陪你,之前害怕工作做不完没说死。景晔掏出一袋洗护套装,熟门熟路地跨入卫生间,你们这居住条件还可以嘛。
得了意料之外的答案,林蝉心里明明已经雀跃了,偏要无比嫌弃地说:那么麻烦,其实不用专门跑一趟。
卸妆湿巾刚要往脸上蹭,景晔转过头:又开始了是吧?
嗯?
嘴里没几句真话。景晔说完,自顾自开始卸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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