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皓谦一下子噤声。
长这么大,因为他的病也因为他是更小的那个,闻又夏从来不会对他发火。
他都忘了闻又夏其实不能算个好脾气的人。
在他不可思议的目光里,闻又夏几乎一句一顿:你搞明白,那是你家不是我家,别再对我的生活指指点点了。我爱跟谁一起跟谁一起,你们,管,不,着,懂吗?!
可是
闻皓谦你给我清醒一点,我从来不是你哥哥,也不想当你的哥哥。我的出生没得选,成长没得选,但这不是你们一直用这件事绊着我的理由闻皓谦,你真的把我当成一个人去了解过吗?
怎么会没我
你什么?你爷爷给你买虾买蟹的时候想过我过敏吗?你知道我过敏吗?他冷峻到极致说话时如同机械的反问,就算你知道,会在乎吗?会改?
你不会的,你只会怪别人。
哪怕是医院里,把钱给他,然后再离开的时候闻又夏都没有朝他说过这些。
不只是结了冰了,冰可以被融化,可现在有一块石头、一座山,横亘在两人之中,轻易无法消磨,闻皓谦听见心里一阵天崩地裂。
他连连摇头:不怎么可能,你姓闻
我不姓闻!
闻皓谦被吓住了,他一时呆滞,微张着口不知如何面对。
他闹也没用吗?闻又夏怎么会忍心呢,爷爷不是说他是最软弱的人,只要横加威胁,再闹一闹,闻又夏总会答应的
不是这样吗?
身后,邱声伸出手,拍了拍闻又夏的后背。他本意安抚,可这动作更让闻又夏不平,看向闻皓谦时表情也不对劲了,像被禁锢的狼突然撕破枷锁,第一反应就是生吞活剥了囚禁他多年的主人。
偏生主人还自以为是地觉得,他好吃好喝地伺候了这么多年。
闻皓谦虽然生活不算富足,邱声可怜地想,他到底是个幸福了太久的人,无论嘴上怎么妥协,心里依旧居高临下。
这个字不是你们给我的。闻又夏压抑许多年,最落魄时也不曾表露的怨恨在这时被闻皓谦一刺激,几乎喷薄而出了,你们不要老是觉得别人欠了你们多少,该我还的、该我做的,从我成年到现在快十年了闻皓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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