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又夏很满意他的沉默,站起来,不那么亲密地、控制在友情范围内地弹了一下邱声的额角,最后补充对邱声的安排:主唱,你今天的行程是待在酒店,可以去花园遛弯儿,也可以适当看书或者电影但不能连续超过两小时。我去给你拿早餐,你再躺一会儿吧。
邱声:
他都不知道先惊恐闻又夏话变多了,还是先诧异他怎么突然开始管这些。
小病一场,所有的待处理都被某人提前解决,尽管不那么完美但一点都不需要操心。笃定的语气,游刃有余的安排,再加上意外强势的动作
邱声脑子里蓦地跳出一个念头:
闻又夏这是要篡位了吗?
无论在乐队还是他们的私人关系中,邱声无疑一直充当了掌控者的角色。
就像他对自己作品保留全部的修改特权,恋爱时的邱声也习惯于做决定后只扔给对方一个是或否的选项。这个过分强势的习惯在他们感情最岌岌可危的时候是雪上加霜,让两个人之间绷得很紧,分手后邱声回忆闻又夏对他的迁就和暗自承受,才反省自己是不是应该给对方留一点喘息空间。
可说得容易,邱声至今都没找到方向。
结果现在,闻又夏这个懒散冷漠惯了的人居然自发地剥夺了他的控制权,有样学样,然后变本加厉地连个yes or no都不留给他。
最可怕的是,新鲜感代替了被*纵的不快,邱声乖乖地坐在床上把牛奶喝完了,对这种控制毫无异议。
邱声洗漱完后闻又夏刚好推开门,他像掐了时间表,把一切都计算得恰到好处。高瘦的贝斯手提着几个打包盒进了门,在房间那张浅色木质长桌上摆出一字长龙。
酒店餐厅的自助早餐供应到10点钟,品种囊括中西。闻又夏对邱声的玻璃胃已经有数,没有去拿那些东西,额外给邱声买了面点,都是口味清淡好消化的。他照顾病人惯了,知道怎么样才能最大程度减轻肠胃负担。
房间不是海景的,打开窗,仍能吹到亚湾冬日里的海风,阳光晴朗。
邱声坐在落地窗边吃早饭,闻又夏就在旁边收拾乐谱。
他叼着一块流沙包,带点警戒地随时监控闻又夏。
但闻又夏没有任何逾矩,也没对邱声有几张未完成的乐谱表现出好奇,只按邱声的习惯把它们聚拢。做完这些闻又夏找不到别的忙了,他转过头,刚好对上了邱声的视线。
邱声发现了闻又夏一闪而过的局促,仿佛还没准备好开口。
但他们不能一直不说话。
邱声就这么半蹲半坐地黏在沙发椅上,眼睛一眨不眨地看他,仿佛要把过去半年的所有躲避都补回来,那双有点大、有点圆的眼睛像围捕猎物。他一向喜欢主动,这时却格外有耐心,希望闻又夏先找话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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