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延辉重又在沙发上坐了,他把笔记本抱在膝头,说:我们谈个条件吧邱声,你不是那么死板的人,对吗?
你想要那首歌。
这甚至不是一个疑问句。
白延辉:话不能说那么难听,歌是我写的你们碰巧有一首差不多旋律的作品,眼看现在除非大改也无法发布了,不如做个顺水人情。
多新鲜,让我给小偷做人情。邱声冷冷地说,掌心已经被掐破了皮,只有这样他才能保持清醒。
当然啦,你也可以选择直接发布。一泽背靠时代唱片,你们发了歌,那么相似的旋律被他们抓住了,不按死也得脱一层皮。白延辉心安理得地品茶,一个小乐队,突然卷进这种旷日持久的斗争还不一定赢得了对方雄厚的资本。当然你们也可能摆事实讲道理地赢得公众支持,但同时因此得罪时代唱片和一圈业内大佬邱声,你是聪明人,就算赢了也得不偿失啊。
他的无耻彻底让邱声失语了。
之后发生的事,邱声全程处于分不清虚虚实实的状态。他提前吃的镇定药片起了作用,让他不至于热血上头干出不可挽回的蠢事,可副作用也明显。激动情绪被疼痛和药物接连撕裂一遍,冲得他脑子里蒙了一层灰似的,好像视觉神经同时被压迫。
白纸黑字打印出来放在面前,邱声只艰难地看清了最上头的几个字。
《著作权转让协议》。
那人用不紧不慢的语气说:邱声,我听说你们今年要上音乐节,还有全国巡演?哎于公,你们乐队刚起步,贝斯手就爆出有个吸 毒强戒无所事事的爹每天找他的麻烦,要往真正的音乐圈里走这可不是什么好兆头,很可能会影响你们的口碑,万一对方发疯做出什么事,到时候连黄安维也保不住你们;于私,你是闻夏的男朋友,总要保护他一次别让他知道吧?不至于赌上乐队的前途等以后挣了钱出了名,谁在意这些,但现在可不一样
邱声一张嘴,却没发出声音,只看见新打印出的纸不停地晃。
没有风,是他拿着纸的手在剧烈颤抖。
闻夏有没有跟你提过那个先心的小孩儿?白延辉坐在邱声对面,单手撑着下巴,那样子真像在给他提一个圆满的建议,不如这样,你把这首歌给我,我出20万买断,你拿钱给闻夏让他弟弟治病还人情,不愿意的话留着给乐队发工资也可以啊,我猜你们现在一年也赚不了这么多当然,签完字后,我再也不会打扰你而且永远不联系闻又夏,有关刀哥的消息就烂在我俩这儿。邱声,这个决定没有对不起他闻夏很心软,他真爱你的话就会理解你的决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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