解放不过就是自己搬出来住,经济独立,不必受继父的冷眼,确实任重道远。
他对于家庭的概念淡薄到了冷漠的地步,任谁听了都会觉得纪宵没有人情味。而他又是个温柔的人,这两厢矛盾在他身上居然显不出对立,以至于无论老师还是同学,第一次听到他家庭经历时,都抑制不住惊讶。
纪宵是个例外的好孩子,规规矩矩,却又不合人性地有点冷血。
后来楚澜偶尔光顾纪宵打工的甜品店。
他带着高中时的习惯砖头似的大部头书和一本很薄的线圈笔记本安顿在采光好的单人座,一坐就是整个下午。楚澜点杯咖啡或者奶茶,不问世事地看自己的书,偶尔纪宵过去,就聊聊天。
他来的时间久了,甜品店的其他服务生也认识了这个长相英俊的少年,并深深地以调戏纪宵他们两人的关系为乐。
纪宵,楚澜来啦!正在擦桌子的服务生姐姐朝制作台后面喊了一声。
系着围裙的人很快钻出来,此时甜品店难得清闲,楚澜甫一见他,先露出点温和的笑意,朝纪宵点头致意:还是老样子。
他把雪顶咖啡送过去,特意说:今天他们教我做的,给你试毒。
楚澜端起杯子的动作有了一瞬的迟疑,他的眼皮微微掀起,似笑非笑:好吧,我做第一个吃螃蟹的人听辛恩说,你不是会做饭吗?
纪宵在他对面的位置坐下,单手托腮,放肆地凝视楚澜:对啊,我会的很多了,家常菜只要给个菜谱都能做。西点还在学,等以后买个烤箱,应该问题不大。不过最会弄的还是早餐,中式西式都没问题。
他如数家珍,恨不能把跟了我以后保你吃香的喝辣的这句隐藏含义一股脑儿塞进楚澜怀里,抛出杀手锏:你想吃什么我都能学。
楚澜矜持地提出意见:学校前门那家米粉,多加份煎蛋。
纪宵一哽:那还是有点难,人家的独门手艺,做不出一模一样的。接收到楚澜的揶揄,纪宵连忙补充:不过我可以早上提着保温壶给你买回去。
楚澜含着咖啡好一会儿才咽下去,慢吞吞地说:不用,我家离那边就半个小时公交。
你来我往,纯属互相试探,段位别提多幼稚了,要是其他人在场,估计会被这两位的太极急得上火。纪宵手指点了点桌面:那我先去忙了,你玩着,有事再叫我。
楚澜:请我喝咖啡?
他表情无辜纯真,语气自然诚恳,纪宵哪里还能说出半个不字,当然满口答应。他退回制作台内,帮调咖啡的前辈擦杯子。那前辈姐姐看了几天的戏,眼见纪宵和楚澜关系微妙,终是压抑不住好奇心:那是你什么人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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