纪宵面色如常地转回去,把校服白衬衫展开,平静地说:刚看到你挂在衣柜前的外套,我拿来一起洗了。
楚澜:我
纪宵飞快地打断他,好似生怕楚澜受不起他的好,下一秒就会把那件湿漉漉的衣服拎起来:别跟我客气,不就一件衣服么。
楚澜:我兜里有钱。
纪宵的动作停顿了一会儿,等回忆起了楚澜说的是什么,他满头黑线地又看向楚澜:你那一把毛票我放在桌上了。上哪搞那么多一毛两毛?你是打算积少成多吗?
楚澜反驳:是为了化零为整之前买酸奶找的,反正存着。
没头没尾的对话看上去倒是很平常,楚澜没质问纪宵怎么突然帮他洗校服,纪宵也懒得辩解理由,让往事随风而去。只是楚澜没回自己床位边坐,硬是守在狭窄的门口,随后又跟着纪宵去阳台晾衣服,收拾完一切,才心平气和地试图挑起话题。
今天中午去吃什么了?
纪宵一笑:查岗?
楚澜闻言立刻翻了个白眼,身体力行地表示自己不屑。他心头当然有一点疙瘩,那也是在和姜星河暗中过不去,只是纪宵现在偶尔越界的玩笑话听着却没那么刺耳,所以楚澜索性装傻充愣,当作自己听不懂。
纪宵见他沉默,不打自招道:他找我有事,本来后来说给你提一下,但是没带手机,他又没你号码。反正就是一顿午饭。
楚澜一挑眉:我问你吃了什么,你提姜星河干嘛?
全然好整以暇的姿态,他唇角上扬的弧度看上去像只志得意满的猫。纪宵耸耸肩:我随口说几句,快上课时间了去教室么?
笨得很的聊天,两边都各怀鬼胎。而纪宵却敏锐地感觉到楚澜在向他示好。
楚澜这个人实在很矛盾,一方面他心高气傲得十分欠揍,把普通同学都当傻逼看,另一方面他对朋友又掏心掏肺,有话就说,有求必应。这种好与通俗的温柔不同,来得沉默又尴尬,楚澜根本不会委婉地表达自己,于是直眉楞眼地把想说的话、想送的礼物都一股脑儿地塞到对方手中。
他心知肚明纪宵无疑对他有好感,先入为主地觉得自己亏欠纪宵十二万分,所以就格外地关照你今天去哪儿了怎么不跟我一起了,他大概自己都没意识到这话中隐含的在意简直令人浮想联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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