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墅是小三层,陆言蹊大刀阔斧地改装过,挑高了天花板。顾旻的脚步声在夜里听着有些空旷,他见楼下书房里透出一丝灯光,踢着拖鞋下楼,敲了敲书房的门。虚掩着,里面传来陆言蹊的声音:进。
他还在工作,顾旻进门时他刚好关掉一个视频对话,整个人向后靠在椅背上,仰起脸望顾旻:醒了?能帮我揉下肩膀么,痛得要死。
顾旻:我又不专业,实在难受的话明天去找那个推拿师给你揉。才开一下午的会就肩膀痛,别又拿老了当借口,哪有你这样的?
我过完年都三十四了,本来也不年轻你不嫌弃就成。陆言蹊毫不在意那句调侃,业务不熟练地撒娇:小旻,就帮我捏一捏,真的难受死了。
顾旻拗不过他,伸手在他后颈和肩膀按摩。他一低头就对上陆言蹊的眼睛,十分专注地凝视自己,倒映出一个小小的影子,与书房中温暖的光一起,晃得人心如乱麻。顾旻依旧没什么表情,陆言蹊先抬手揉他的耳垂。
看着倒像夜半无人私语时,耳鬓厮磨无限温情。
顾旻任由他搓揉,落点从耳朵一路到了嘴唇,他张口咬了下陆言蹊的手指,问:干吗之前不叫我起来?
你睡得好好的,叫起来有好处么?在他脸上掐了把,看那团红印迅速地消失,陆言蹊坐正,好了不按了,小旻过来给我抱一抱。
顾旻不从:你吃饭了吗?
陆言蹊惊异地瞥了他一眼:没吃你要给我做啊?
居高临下、又在背后,这让他很想抱一抱对方。顾旻轻轻地拢过陆言蹊,在他脸上亲了一口:手艺不好,只能给你煮碗鸡汤面。陆总多担待吧。
他从不知道顾旻会做饭,还以为他永远不识人间疾苦。于是陆言蹊自然地跟过去,靠在门框上看顾旻动他家锃亮的厨具,嘴角挂着一丝笑他为自己的想象而感到羞涩的欣喜,半夜饿了,有人给做夜宵,太过生活化。
顾旻烧水、切葱花、配调料有条不紊,等水开的时候他在旁边平底锅里做了个单面煎蛋,陆言蹊不打扰,只含笑望着他。
小旻,陆言蹊状似随口提起,以后要不要住过来?离你公司也不远。
顾旻的动作停了一拍,筷子又开始在锅里搅:住过来干吗?随时给你下厨,还是当保姆看孩子?陆先生,我有工作。
陆言蹊走过去搂住他,鼻尖贴着顾旻脸颊,在他耳边说悄悄话:没让你本末倒置,我只是觉得这套房子太大了,也许还得要个主人。
别闹了,你就是一时兴起。顾旻自然地给他盛面,一扭头把碗凑到陆言蹊鼻子底下,带点埋怨地转移话题他娴熟无比,别人听不出内心其实已经崩溃,平时房子里又是保姆又是家教又是家政阿姨,我来了多双筷子太麻烦。何况陆先生日理万机,我第一次演唱会你都没空听,住进你家,我也是个摆设。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