火车还在前行,慕夏拿开游弋的脚,替他摊开了棉被盖好。自己轻手轻脚地下床,拉开软卧包厢,在外间的窗边坐好。
手机屏幕发出荧荧微光,他在群里说已经出发了,又翻出梁宁的攻略看。
他还是第一次去陌生城市纯旅游,不为了考试也不为了父母,就是自己想去。他才十八岁,未来或许能去到更多的地方。
慕夏打开备忘录,在那上面写日记。
七月中,我和游弋分别拿到各自的大学录取通知书。我们将会在H市度过未来的四年,他的学校到美院要坐1个小时公交,有点远,不过没关系,周末能够见面。
我们在去拉萨的路上。对西藏没什么特殊的感情,但选择这里作为毕业旅行的终点,好像也意义非凡。如果能在海拔很高的地方和他手牵手走,也许会产生一种再走十年二十年的错觉。
我不喜欢永远的许诺,人的一生如何能爱一人如初,这一直是我的困惑,父母感情的失败让我对它失去信心,但时至今日,如果说只是得过且过,也不太恰当。偶尔想起未来时,我会在脑子里画画,一个种满花的院子,最好有池塘,再养一只猫,虎皮纹,房子得是复式,楼下工作,楼上是我们睡觉的地方。
每当这种时候,我又觉得永远爱你的承诺好像也可以交付给余生去实现。
我也没有信仰,偶尔会因为这个觉得内心空虚。从前在想,这样是不是也成了心灵残缺的一种表现。游弋不是我的信仰,这个说法又土又俗,最开始他应当是我生命的光,可我把光握在手里,于是光消失,又散开,就像日出一样。
我觉得这不光是爱情了。
他放下手机,望向火车窗外层峦叠嶂的山。
慕夏那天晚上很久才睡,翌日醒来,他们已经快到青海了。
作者有话要说: emmm!
第46章 疯狂世界
第二天到西宁换高原列车,慕夏拍站在站台上的游弋,他戴一副老气横秋的墨镜,看上去比实际年龄要大。他在站台买酸奶,端到慕夏面前。
来点?游弋说,咬着塑料小勺发音含糊不清。
慕夏配合地张嘴示意他喂,游弋踩他的脚,挖了一块给他怼进去。
进入青海后,已经可见高原风光,蓝天白云,远处的山哪怕在七月也极少有绿意,火车站外的石子地上长了叫不出名字的矮树丛,山上岩壁显现,阳光灿烂得灼眼,连空气也干燥不少。从平原来的少年环顾一圈,喟叹般伸了个懒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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