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话听上去就不怀好意,游弋不知想了些什么,捂着通红的耳朵偏过了头。
校长致辞的内容他听了大半,没记住多少,明德广才博雅致知之类的经纬才能好像离他有点远。后来又有高一的合唱团唱送别,知交零落,芳草连天,分明是正当盛夏,他却有点不知所措了。
离别到底苦不苦,各人有百态回味。
至少在这一刻,慕夏觉得他们老师一定会舍不得。他在育才呆了两年,一直以为自己游离与众人之外,却在大家喊着他的名字上来说合个影的时候莫名地有了感情。
这种归属感也像春风化雨,润物无声。
旁边的少年被他拉着手指半晌,脸上的红潮终于褪去,凑过来小声说:拿到毕业证之后是不是可以出去玩啦?
他很少这么问,又是在毕业典礼,慕夏说:你想去哪里?
游弋那双轮廓颇深的眼中光闪了闪,像他们初识的样子:坐上火车去拉萨。
噗考上了就去。慕夏说,揪住游弋的鼻子,好容易才忍住没有当场亲他的冲动,心脏无端狠狠一跳。
几天后高考成绩查询开放,慕夏坐在游弋家的阳台上,座机摆在面前,旁边是一张白纸。他喝了口柠檬水,岔开腿坐着,拨出一串号码后来游弋说他那时的表情像要英勇就义,革命不成直接跳楼似的。
分数线在前一天夜里被曝光了,和往年相比稍微低一些,艺考的线差别不大,每个学校的录取线还没出,到底能不能上心仪大学,依旧是未知数。
机械的女声每报过一个科目,慕夏就跟着它的尾音抖一抖。笔落在纸上发出沙啦声,写完最后一个数字,慕夏指尖一用力,铅笔芯被按断了。
然后他把铅笔扔到一边,扑到阳台上:啊!
游弋还在房间整理用过的试卷,听到动静冲出来一个箭步:别想不开!
他拖住了慕夏的腰,把人从大半身子探出窗外的危险姿势里拉回沙发。游弋踩住那张纸,俯身捡起来从头看到尾,顿时疑云满天:你嚎什么呢?
难以置信!慕夏被按在沙发上也不安分,差点扭到腰,我他妈!我英语及格了!学油画的话,对英语有要求,得90分,我考了100!真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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