总体来说,大部分人不会紧赶慢赶地想考大学,更多时候忧愁的还是当下的市级统测。
慕夏却不一样,对他而言进入暑假意味着开始集训。此前黎烟提过一次,原野画室如今学生收了十来个,大都是外国语和育才的同学,暑期课程班必须开,她没说强制出戏,慕夏却不敢不去。
对他们这种一开始就定下走艺考路子的学生而言,高考来得比文化生要早得多。十二月开始断断续续地考试,校招,一直等到次年三月左右才能暂且尘埃落定。之后又要投入文化课学习,一刻也不敢松懈,直到高考结束。
中间还有个更难煎熬的寒假,大江南北奔波,就为了考个好学校。
思及此,慕夏猛地有了好大的压力。他坐在床沿,抬手敲了敲上铺床板:喂。
嗯?游弋的声音像只犯困的大猫,从书本底下传来。
上次烟姐说考完统测一个星期开始就集训了,你还要帮我拿一下成绩单不过拿不拿无所谓,基本就是前几名,倒数的。慕夏说到最后有了点笑意。
游弋对集训这个名词不太陌生,可他的了解也浅尝辄止地停留在一大群人关在房间里画达芬奇的鸡蛋这种程度。闻言一点头,末了他想到慕夏看不见,说:行,你集训的时候我会去慰问你的。
慕夏:哪种程度的慰问?
游弋:看你想咯。
慕夏:那我要肉体上的。
他简直烦死这个人一言不合开黄腔,偏生还正经无比,游弋不用看都猜到慕夏的表情,于是忍无可忍地把练习册往下铺床里一扔结果瞎猫碰见死耗子,正好砸中了头。
慕夏:哎!你知不知道这样很痛啊!
语气又愤怒又无辜,好似这是场飞来横祸。游弋被他一说,乐得整个人倒在了被褥里,拖过枕头按在脸上也掩盖不住爽朗的笑声。
夏夜的校园月光清晖淹没在了流云中若隐若现,虫鸣从每个墙角草丛里传来,时而微弱时而尖锐,嘀嘀咕咕,仿佛一场小不点儿们的音乐会。走廊上终于偃旗息鼓,宿管老师催促着熄灯,凌乱的脚步也轻了。
啪地一声,寝室重新归于黑暗,慕夏光脚踩在地面上。夏夜的炎热稍微褪去一些,水磨石的清凉从脚底一涌而上。
他短暂地脑子放空,忘记自己想做什么,半晌才把寝室门开了个缝,以免林战和许文科没带钥匙回来时吵醒睡着的人,又走到窗边书桌旁喝了口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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