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他真的不过生日啊。
自记事以来,他的生日总和那时还存在的五一七天黄金周并在一起,庆祝长了一岁是个由头,好让大人们呼朋唤友地放松整天。到了后来,家里关系紧张,慕夏渐渐地不再提生日愿望,父母便也私下里祝他生日快乐,盛大的party就没办过了。
等进入青春期,没朋友,没有熟悉的亲戚,也没了黄金周。除了早上起来吃一碗长寿面,他的生日和普通的一天没什么区别。
和任何人都没关系,慕夏自己不想过。
林战骤然提起,慕夏尚且混沌着,游弋再提一次,他竟开始害羞了。
被敷衍了事游弋很不满意,手肘撞了把慕夏的胳膊:认真的,去年你们帮我过生日呢。爸妈不给你过的话,我拉小战哥他们陪你过啊。
慕夏吞了几个字,僵硬地问:为什么?
游弋:十七岁多有意义,明年就不受未成年人保护法关照了。不过之前我妈说,十来岁的每一年都很独特,大张旗鼓搞不出什么名堂,但应该留点回忆好一点儿的,甚至遗憾,都挺好。
阿姨想得挺独特的。慕夏点评,我妈原本觉得生日不错,现在越想越
我懂。游弋打断他,不让他强行追溯难过的往事。
短暂的沉默,输液大厅里其他人渐渐地不再说话,值班台的护士偶尔推着车换药,碾过水磨石地面,金属声与脚步声黏在了一起。
游弋眨了眨眼:说真的,总要给你点什么,生日是吧。
他的意思慕夏明白得很,在年轻人的世界里没有比生日更重要的纪念日了。他们还没有认识一周年,恋爱一周年,接吻一周年的纪念,这种仪式感象征着成长和蜕变,越往后,可能越难有这样的郑重其事了。
你把自己给我吧。慕夏开玩笑,说完后发现游弋认真地凝视他,目光闪躲了片刻,重又望进了他的眼睛。
他心里蓦地有点慌张:我说着玩的。
校服外套搭在游弋身上,他扯过来挡住两人相握的手:我可以不听着玩,夏哥,可以。
承诺一旦加上肯定句会变得无比严肃,慕夏想放开游弋的手,但掌心微冷的温度让他舍不得他之前胆大妄为,说游弋不敢,真要面对其他,却退缩了。
我应该退缩吗?
不能吧。
这个时候做合适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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