妓户出身一直是涟漪的痛处,偏偏无论如何都摆脱不了。如今又被王琪闲聊家常一般的扯出来调侃,涟漪只觉得浑身上下的血都往头上涌。她想让王琪闭嘴,偏偏嘴被堵着一个字都说不出,只能恶狠狠的呜咽几声来表达自己的愤怒和不满。
“冤有头债有主,你出身低贱并不是我的错。”没有理会涟漪的虚张声势,王琪继续道:“我虽然也是你不喜欢的富家公子,但你身在竹园多年,我虽不至于待你极好,也待你不差,并且从没有折辱于你,你又何必对我有如此大的敌意呢?”
涟漪恨王琪,是因为他三番四次的让她失去见到赵璟的机会,屡次打破她的希望,可这话却无论如何都不能说出来,否则只会被王琪嗤笑为痴心妄想。好在现在嘴被堵着,无须说话。涟漪从鼻子“哼”了一声,别过头去,做出一副不愿意见到王琪“惺惺作态”的样子。
王琪看了涟漪身后的婆子一眼,示意她把涟漪嘴里的布扯了。
嘴巴得到自由,涟漪知道必须得给出个解释,便嘲讽道:“没有折辱我?王公子真是贵人多忘事。当初刘先生去世,我并不知情,所谓不知者无罪。可你却罚我足足跪了一夜,还说没有折辱我?若不是赵公子及时将我救下,我的两条腿恐怕早就废了。”
“你从小在青楼长大,那里随便拎出来一个规矩,恐怕都比罚跪折腾人吧,也没见你怨恨青楼里的老鸨呀?”王琪冷笑道:“我不信就这点事会让你记恨我到现在。”
提到青楼的“规矩”,涟漪的脸一僵,心中顿时涌出浓浓的屈辱感。她随即怒道:“怎么,难道我还要因为王公子没使出下作的法子罚我而感激涕零吗?”
“没人让你感激涕零,我只是觉得你太矫情了。只是罚跪而已,很多人都跪过。莫说一夜,一天一夜我也跪下来了。你又何必说的这么委屈,好像死里逃生一般。”王琪挖苦道:“况且,我记得那日我只想小惩大诫,并没有找人看着你。你那么大人了,又不傻,难不成还真老老实实的跪一夜?”
王琪说对了,涟漪当年确实只跪了一个时辰。天黑之后,她见没人盯着,便偷偷回去休息了。虽然有惊无险的度过了一夜,但涟漪还是担心会有人来。第二日一早,她又出去跪了一会儿,这才被赵璟撞见,并且好好的卖了回惨。
虽然有些心虚,但涟漪认定王琪并没有派人来看,不然她不会安稳的睡了一夜,便昂着头讽刺道:“王大公子亲自下的命令,奴家哪敢不从。若是偷懒被发现,还不知道能不能活着等赵公子来呢。”
“这就不对了。”涟漪脸上那一闪即逝的些微表情并没有逃过王琪的眼睛,他笑着道:“当年齐兴怕你一根筋真的跪到天亮,特地让钱嫂过去叫你起来。结果钱嫂见你好端端的在屋里躺着,便回去了。如今你却说老老实实的跪了一夜,那我要把钱嫂叫来问问了,看看你们两个谁在说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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