偃武这话虽然很不中听,但也在理。王琪脸上发烫,也不知道是烧的还是窘的。
拿着帕子擦了擦快要流出来的鼻涕,王琪忍不住又咳嗽了几声,这才道:“不管怎么样,我如今的状况恐怕不适合赶路。明日就不和你们一起上路了。”
“快别提这事了。自从昨日您闹了那出之后,小侯爷怕您伤风,早早的请了郎中预备着了。今早知道您发了热,又慌忙带着人出去张罗冰去了,哪还有空回京呀。”偃武对着王琪作揖,面色诚恳的哀求道:“王公子,就当属下求求您了,咱没事能别瞎折腾了吗?您现在是小侯爷的心头肉,只要您老这边有什么风吹草动,我们这些人就得跑断腿。”
有这么夸张吗?觉得偃武夸大其词了,王琪腹诽道。
“您看这老先生,头发和胡子都白了。”偃武指着给王琪把脉的老郎中,无比辛酸的道:“短短一天,老先生被小侯爷来回提溜过来了好几次。您忍心让老人家这么折腾?”
郎中原本眼观鼻鼻观心的充作透明人给王琪把脉,猝不及防的被偃武点了名,又不好装聋作哑,只得尴尬的道:“为人医者,治病救人是本分。偃武将军太过抬举老夫了。”
“老先生境界高,不在乎这些俗事,可我们是吃五谷杂粮的俗人。”偃武拍拍自己的胸口继续道:“王公子,您是不食人间烟火,就当体谅体谅我们这些凡夫俗子,别再折腾了,成不成?”
偃武的一通数落让王琪脸上一阵红一阵绿,他也觉得自己似乎给人家添了不少麻烦,只得在床上欠了欠身,道:“真是抱歉,麻烦你们了。”
“不麻烦不麻烦。”偃武慌忙摇手道:“只要您老以后不在乐衷于自己折腾自己玩,好好吃药,老老实实把病养好,大家都能松口气。”
当着郎中的面,王琪被偃武挤兑的面红耳赤。偏偏人家也没有冤枉他,故意落水、外出吹风、偷偷倒药这些事都是他做的,如今想来,也确实有些幼稚。可这话从偃武嘴里出来,怎么听怎么别扭,就像他是一个跟相公闹脾气赌气耍性子的小媳妇一般。王琪默默地叹了口气,心道:“只是不想去京城而已,怎么就那么难呀!”
两人说话的空,郎中终于收了把脉的手。他擦了擦头上的冷汗,道:“王公子只是吹风得了风寒,如今有些发热。老夫开个方子,先用上几服药看看,只要能发汗就好了。”
“有劳先生了。”偃武对着郎中拱了拱手,然后又对着王琪道:“王公子,现在可没人逼您回京了,您一定要听先生的话好好吃药,千万不要把药倒掉了。”
反正目的达成不用去京城了,再加上风寒来势汹汹以及自己理亏,王琪被折腾的没了脾气,只得胡乱的对着偃武摆了摆手,表示自己知道了。
可能是郎中的药有催眠的效果,又或者是王琪精力不济,用过药以后,王琪便昏昏沉沉的睡了过去,再睁眼时,已经不知今夕是何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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