董珏进来的时候,脸色十分憔悴,这几日显然没少奔波。
知道董珏为什么这么辛苦,王琪着实为这位好友不值。
因为父母早逝,又没有兄弟姐妹,再加上有个偏心的祖母和心术不正的叔叔和堂弟,王琪基本上没有享受过多少亲情,对家庭观念十分淡漠。况且他上辈子尝尽了人情冷暖、世态炎凉,最喜欢明哲保身。若是遇到值得相交的朋友,王琪可能会根据自己的情况施以援手。但是对于陈秀那种人品奇差的败类,就算是有门路,王琪也不愿意出手相救。原因无他,没必要!
所以,王琪并不赞同董珏跟着搀和他姐姐家里的事。就陈秀做的那些糟心事,没有连累到董家已经是不幸中的万幸了。更何况陈秀那人就是个自私自利的货色,一点感恩之心都没有,就算救了他,也不过是养一只喂不熟的白眼狼而已。依着王琪的意思,让他直接进大牢吃些苦更好,董家也少了一个累赘,何乐而不为呢?可惜董珏就是执迷不悟。
“无双兄,过来坐吧。”王琪示意董珏坐在自己旁边,又亲自给他斟上茶。
“那个算计你的胡财已经判下来了。”董珏没有喝茶,而是有些暮气沉沉的道:“听说他被发配充军,去西南的边关做苦役,儿子也充了军,妻妾和女儿入了乐籍,家产也全都充公了。连他的大官堂哥都被罢了官,现在还在京中的天牢里关着呢。姓胡的落到这个下场,纵然他有千般不是,琼琚兄也可以消气了。”
听董珏这话的意思,好像胡财落了这个下场不是自己咎由自取,而是他王琪一手造成的一样。
王琪心中不悦,不由道:“胡财自己做了错事,与人无尤。无双兄不会以为我有那么大的能力扳倒他和他背后的大官吧,这也太抬举我了。”
“你是没有这个能力,可查办这个案子的是你三叔,他总有这个能力吧。”董珏情绪也有些激动。
王琪倒是被气笑了,“我和王家本家的关系,无双兄比任何人都清楚。我三叔若是顾惜我,当初便不会勒令我停了京城的铺子。早在我和王家划清界限的时候,三叔就已经舍弃我了。这几日,我也派人去郡里打听了。听说三叔连王李氏派过去的人都没有见,更何况是我呢!再说,胡财对我做的事,是任何一个男人都不能容忍的,传出去只会让人看笑话,无双兄认为我好意思大肆宣扬,还把现成的笑话送到我三叔和王隆眼皮子底下吗?”
“好,就算那个胡财的事你没有搀和,那我姐夫呢?”董珏涩声道:“不错,他利欲熏心,把快要腐烂的苹果卖给别人是不对,可那批果子毕竟是少数,而我姐夫也吩咐了,一定要搀和在好果子里面装箱,这样每箱最多就有几个坏的。况且,一个箱子里面坏几个果子都很正常的事。检查出来,也没什么大不了的。”
被董珏的这番话惊到,王琪不敢置信的看着他,心想,“那可是在边关浴血奋战的战士,为了保家卫国,他们不知道流了多少血,受了多少伤,这话你怎么能说的出口?这还是那个战争刚一开始时和他一起义捐的董珏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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