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道马婆子说的有道理,但想到以后都见不到王琪了,赵阿蛮还是有些不舍,他不由道:“奶奶,您为什么忽然想让我走科举的路呢?最近几天,还老是把状元郎的事挂在嘴上。”
其实,这个问题一直困扰着赵阿蛮,自从听说虎平县那位状元公的事之后,马婆子似乎对中状元的事十分热衷,平时不怎么多事的她竟然破天荒的一直向周围的人打听那位状元惩治贪官的事迹。
“哪家的长辈不想自己的孩子能做状元,然后光宗耀祖呀。”马婆子一噎,随后道:“原来奶奶也不是没想过,奈何我们家条件不允许。现如今我们有钱了,能送你去学馆了,为什么不去呢?”
虽然马婆子说的在理,但赵阿蛮还是有些不愿,他不由道:“若想出人头地,像公子一样做生意也行呀。”
“你怎么可以有这种想法?”马婆子脸一沉,严肃道:“人往高处走,水往低处流。自古商贾的地位低下,纵然有钱又有什么用呢?你以为,王家没有在京城做官的三老爷撑着,能在平遥县混出头吗?若不是没有科举的资格,你以为公子不想做官?”
赵阿蛮只是随口一说,却没想到马婆子反应那么大。有心想要顺着她的意,但是想到在东华阁看到的官场虚伪和文人的酸腐,赵阿蛮还是有些排斥,他不由道:“就算想要出人头地,也不一定要参加科举呀。每年进京赶考的人那么多,可是真正高中的又有几个?有很多人从年少考到白发苍苍都没有上榜。与其如此,还不如从军,征战沙场,一样能争得功名,扬名立万。”
“不行,不行。”马婆子脸色一白,连忙道:“你不能从军。”
“为什么?”见马婆子一副快要晕过去的模样,赵阿蛮奇怪的问。
其实从军的事赵阿蛮并不是随便说说,他从小便混迹在市井之间,见惯了恃强凌弱,以大欺小的不平事。赵阿蛮一直都认为,只要有一身武艺,将坏人都打跑,便没有人敢欺负他。是以在战场上征战的将军,一直是他心中的英雄。
也发觉自己失态了,马婆子连忙用衣袖擦了擦额角,稍微缓了缓,这才道:“俗话说,一将功成万骨枯。战场上刀剑无眼,是个九死一生的去处,哪那么容易让你功成名就。你就算是不为自己,也要为奶奶考虑考虑吧。你忍心让奶奶白发人送黑发人吗?况且,如今天下太平,没有仗让你打,你又要怎么扬名立万?”
不得不说,马婆子说的很有道理,赵阿蛮沉默了。
见他还是不乐意,马婆子软声道:“阿蛮,你不是一直说会努力,以后要出人头地,让奶奶再也不用受欺负吗?我们娘俩不可能一直依靠公子,也不可能一直在王家寄人篱下吧。想想欺负我们的那些人,想想被卖进妓馆的丫头。现在我们出了什么事,有公子,有济世医馆的刘先生可以帮衬。他们这些人可都是难得的好人呀。万一哪一天他们出了什么事,我们又要拿什么来帮助他们呢?”
这话让赵阿蛮瞬间惊醒,是呀,他曾经发过誓,将来一定要出人头地,让奶奶过上好日子,保护好想要保护的人,让身边的人不再受欺负。如今才过了多长时间,他居然已经忘了当初的誓言,实在是不应该呀。
“我什么时候去学塾?”赵阿蛮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