显然,马婆子只想着先替赵阿蛮和王琪请辞,还没来及想那么长远。听了这话,马婆子明显一愣,等了一会才道:“听玲珑斋里的婆子们说,城西的青云学馆不错,里面出了好多状元。”
科举三年一次,青云学馆是这几年才办的,能出多少状元?这明显是市井的混话,不值得推敲。王琪笑了笑,青云学馆的事他略微知道一些。听说,主办人是一个屡试不第的落第秀才,县太爷见他有些口才,很能忽悠人,便暗地里出钱让他出面开了这家学馆。有县太爷煽动舆论,一传十十传百,青云学馆自然就有了名声。县里场面上的人都清楚,县太爷其实才是青云学馆真正的主人,不过是没人说破而已。
朝廷之所以发下禁令,禁止商贾人家子弟为官,也禁止官宦人家做生意,就是怕官商勾结,官家利用职权给自己谋福利。可惜上有政策,下有对策。当官的人舍不得手中的权,又看重商场上的巨额利润。虽不能自己出面做生意,却可以扶持一个听话的傀儡,两人明面上没有什么关系,暗地里分赃,各取所需。
对于这种事,王琪自己就感同身受。玲珑斋在京城的所得,一多半都孝敬了三叔。虽然三叔明面上并没有要求他什么,但其中的勾连都是心照不宣的,若是不认真对待,你就输了。王琪相信,二叔手里那一百万两的生意,估计也会分给相府一杯羹,没准人家还要占大头呢。
王琪倒是不反对赵阿蛮进学塾读书,但县太爷马大人办的学塾,他还真不信任。
“青云学馆虽然小有名气,但毕竟新开了没几年,里面的学子身份背景不一,门第不同,十分复杂,就怕阿蛮过去不好相处。”王琪道:“平遥县最有名的夫子是解学究,县里很多金榜题名的学子都是他老人家的门下弟子。当年,我三叔也是拜他为师,一路考取了功名。”
“解学究呀,恐怕我们高攀不起呀?再说他年纪大了,不知道还收不收弟子。”解学究的名头马婆子也听说过,却不敢抱有高攀的希望。
王琪道:“解老先生虽然已经七十有余了,但依然精神奕奕。如今他被张家请去了,在张家教书。”
“张家?不会是被张云林张大人家请去了吧。”马婆子道:“若是张家,我们就更加攀不起了。”
知道雪中送炭的机会来了,王琪也没兜圈子,直接道:“在张家读书的,除了张家本家的子弟之外,也有不少外姓子弟,都是平遥县的名流,品行和才学都不是一般人能比的,阿蛮跟他们在一起读书,耳濡目染,定能受到好的影响。索性我和张家有几分交情,看在去世的张老先生面上,张家人定然会给我一点颜面。若是婆婆愿意,阿蛮可以用我母家表弟的身份去张家读书,您看如何?”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