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正心潮起伏地想着,照后镜内忽然出现个熟悉的人,那人冷着一张脸看着他,目光毫无惧色,一点儿也不躲闪,那正是他的儿子。
盛江推开车门,拄着车窗下了车,本想对对面这小子高高扬起他的手,盛杰没有感情的眼睛盯住了他,那一刻,盛江感受到了一股心惊胆颤的错觉。
是的,绝对是错觉。他怎么可能对一个十六岁的孩子生出惧意。
我想把户口迁回姥姥家。盛杰沉稳地说道。
盛江眯起眼睛,你说什么?
我说,我想迁户口。盛杰又重复了一遍。
怎么,胆子肥了,翅膀硬了,想飞了?盛江冷笑着道。
随你怎么说。盛杰应了一句。
你姥姥给你出的主意?就她那行将就木的样子你也敢让她养你,你就不怕她连学都让你上不起?盛江冷嘲热讽地说。
盛杰摇摇头,上不起就不上。日子总会越过越好,没有越过越差的。他其实很想说,没有越过越让人发疯的,他怕自己说出来后,这个老爸会当街对他动手。
行啊!盛江气极反笑,好歹我也养了你十几年,把你养大了,她随手一插想把你抓去给她养老送终了。那好,你叫她把这些年养你的钱给还上,还上之后你爱去哪儿就去哪儿。
盛杰没想到盛江会说这种话。我以后还你不行吗?我给你打欠条。
老子不要你的条,你想走就还钱,我倒要看看你有多大能耐,能翻天不成?盛江完全没把盛杰的话放在心上,他要的就是一招致死的效果,对于穷的叮当响的林家来说,钱就是这致命一招。
多少钱?一直在不远处听着的付善泷忍不住走过来开口问道。
盛江对这个突然出现的,看起来挺不一般的男人皱起了眉头。这人谁呀?大街上胡乱管人家家闲事的。
泷哥!盛杰难堪地唤了付善泷一声。是他让付善泷先不插手的,他想自己试着先解决,如果可以心平气和的解决,也是一件好事。
盛江听到盛杰这样叫付善泷,知道他俩是认识的,眉头皱的更紧了。他在小小的水利局工作了十来年,见过的小官不少,大官也有个把两个,那些人身上带着的气势都比不过眼前这个年轻人。只是他稍稍再关注点,又发现这人的气势变了,没有刚才第一眼时那么凌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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