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好跟沈诀摊牌,对方亦一脸茫然。两个人面面相觑,谢安闲忐忑地开口:
你你有跟家里人提过,出柜这事儿吗?
沈诀目不忍视地糟心道:我们家小谣不可能喜欢女孩儿,他性格宁为玉碎的,出柜只是时间问题。这就已经很难熬了何况从小到大,我也没给他们过预警会某天带个男媳妇儿回去我爸能一枪毙了我。
他的表情说明最后一句话好似并未采用戏剧中的夸张手法,而是真实的威胁。
从小被大哥揠苗助长的谢安闲突然心有余悸地觉得,自己那甩手掌柜似的爸和闲云野鹤的妈,某种程度上也是十分阴差阳错的开明了。
于是他惴惴不安地说:那可怎么办?
沈诀揉了揉太阳穴,好似对这件事很头痛:我也不知道走一步看一步吧。你大哥要见我,这周末咱们过去就行。至于我家,不知道抢在小谣前面出柜我爸会留我一条狗命还是死得更惨。
他彼时揣测得自己都快崩溃,而后到底没敢先开口。等到沈谣不久后因为这事莫名其妙在家被训斥一通,此后家里人很快接受了沈谣和他男朋友,此后沈诀彻底开了眼界,才真是悔得肠子都青了,恨不能把这个柜先出为敬。
谢安闲见他愁容满面,不由得伸手呼噜了一把沈诀的头发,学着他平时那种云淡风轻的样子揉。沈诀警惕地抬眼:做什么?
熟悉的笑眼配合天然卷很能安抚人,谢安闲道:乖了乖了,我还以为自己已经很惨了,没想到你比我更惨。
沈诀一时不清楚他这算不算做慰藉,更不知这哄小狗的口气应该如何接话。索性破罐破摔,配合地蹭了一把他的掌心,然后愁容满面的叹气。
这毫无疑问是一场持久战,谢安闲在很久之后想起第一次面临见家长难题的他们俩,感觉实在说不出的杞人忧天。
谢正则发话,谢安闲不敢不听。他找秘书订了机票,和沈诀一起,周六一大早便飞到京城,盘算着怎么和谢正则斗智斗勇。
家里有人来接他们,摆出的架势惊人。谢安闲上了车,压低声音吐槽:他以为在拍伦理片还是警匪片啊,软禁我?
沈诀哑然失笑:怕我被媒体堵在机场吧。
谢安闲这才大悟了,后悔地想自己仿佛揣测谢正则过度,但还是止不住的胡思乱想。一路脸色便不太好看,他皱眉望向窗外,把从小到大挨他哥打的屈指可数的几次纷纷从回忆里拉扯出来,始终心有余悸。
虽然谢正则总把打断你的腿挂在嘴边,真正动手的次数,要么是他顽劣过分,要么是他走了偏路,非得打回来才行。谢安闲摸了摸自己的背,直觉这次要掉层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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