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前谢安闲不喜欢这称呼,感觉跟办公室里的小王小李似的。就在几分钟前,这一声落进他耳朵里,是一把魂牵梦绕的嗓音。
谢安闲埋头敲字戳覃宛:他叫我小谢,他叫我小谢啊!我还活着吗?
覃宛:背着我跟男神约会,滚吧。
他并未受影响,反倒心情越来越好。暗暗地把这称呼重复了好多遍,越想越喜欢,连带着脸上诚实地表现出一个愉快的神采飞扬。
谢安闲的家庭住址在一处风景美得要命、价格贵得要死的别墅楼盘中,他跟保安刷了脸,沈诀的车就放了进去。绕过绿树成荫在夜里其实有些恐怖和喷泉池塘,沈诀按照他说的把车停在了路边的位置上。
他解开安全带要下车:我家那边除了车库,外面一停就挡道老爷子选的位置,大家也不好说什么,物业该配合的也配合,惟独路不能动。委屈你先停在这儿,要不直接回吧?我再走一截就回去了。
沈诀却熄了火和他一道:不要紧,我送你到门口。
谢安闲疑惑地看着沈诀,对方并不像之前那样把他这么做的理由一条一条地念给谢安闲听。他走出两步,在岔路面前停下了。
走哪边?
谢安闲这才如梦初醒般说:右边。
夏夜蛙鸣从池塘的连夜下面传来,风亲吻叶子发出的声音像一首缠绵的诗。别墅彼此之间隔得挺远,建筑风格倒是很有乡村风情,让人有再往远一点的地方走,大概会出现绿色的连绵的麦田的错觉。
沈诀突然说:没想到这儿还有环境这么好的楼盘,和我小时候住的地方特别像。
谢安闲:啊?你小时候住哪里?
沈诀想了想:就是那种给老干部住的军区疗养院,你知道吧,种了很多香樟啊杨柳啊,空气很清新,但是冬天挺冷的。我跟爷爷一道住了三年。
谢安闲脑补了一下迷你版的男神混迹在一群老头子中间,别人下象棋打麻将,他在当中跑腿,或者端个小板凳看电视的画面,不知不觉就笑出了声。
沈诀无奈地瞥他,继续说:有次夏天,中午的时候,香樟树上的蝉特别吵。我想爬树把它抓下来,结果上去了就下不来,抱着树杈不敢动。后来是我爷爷的警卫员把我弄下去的,从那以后,再也不上树了。
你上次拍电影还爬树呢!谢安闲毫不留情地拆穿他。
沈诀严肃道:那是生活所迫,挣钱不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