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边对赵荼黎来说是一个符号,他的最澎湃的喜欢就是在那个时候开始沸腾,从此一发不可收拾。当日的第勒尼安海平静美丽,后来的《春日绿闪》,所有人都被那个黄昏映照下的吻折服。
他笑了笑,拉过沈谣的左手贴在唇边轻吻:好啊,我们去海边。
南方的海一年四季都温柔,偶尔暴风骤雨,但阳光明媚。至于北方的,冬天就有些莫测。墨蓝色的水面在太阳过早地坠下后显出了几分神秘,浮冰和冻结了的岛屿,都是一片萧瑟。也难怪就算是景点,冬天也少人。
赵荼黎开车,一路畅通无阻地开到了海边。
浪潮拍□□色礁石,湿漉漉的涌起雪白泡沫。这夜有新月,光亮只够勉强看清楚海岸的蜿蜒轮廓。沈谣双手一撑坐上了车的引擎盖,风掀起他额前的碎发,赵荼黎往前踩出一串脚步再回头,对方正安静地注视他。
他们所在的地方远离明灭的灯光和休憩用的亭台,沈谣一条腿搭在引擎盖,支着自己摇摇欲坠,点燃一支烟。
那一点红光风情万种地招摇,赵荼黎走回去,站在他面前,沈谣深深地吸了一口,把烟朝着他轻佻地吹。
他很想在这儿吻他。时过境迁,只有相似的场景能让赵荼黎须臾之间探明当时的心情,如果说那时他面对一个童素明附体的沈谣,脆弱敏感,在暗恋与挑明的心情间反复沉浮,此时他眼前的就是沈谣,灵魂炽热,眼神纯良,却暗藏诱惑。
小沈同学他们之间很少有太过亲昵的叠字叫法,赵荼黎放轻了声音,你是在勾引我吗?
沈谣哈哈大笑,一口烟呛在喉咙。他觉得从鼻尖到喉管都是辛辣的疼痛,赵荼黎抢下了燃到半截的烟,往前一凑抵住沈谣的后脑,然后吻上他的唇,直接渡了过去。
他们分享了一个浓浓的烟草味的吻,沈谣想起赵荼黎好像已经戒烟,于是喘过气来,不顾眼前一片生理泪水引起的模糊,立即说:你又犯了。
是啊,只有你。赵荼黎说完,深情地望向他,这目光沉静如水,能够把他完全包裹再吞没,让他安宁地情愿在其中窒息。
即使热恋者的情感是错觉、幻象或自恋行为,那又何妨,所谓人生就是一段不断追求情爱的路程。
他恰好没有绕弯路就找到了而已。
在海边肆无忌惮地吹风,聊了很久的天。到后来索性坐在了海滩上,两个人一支烟,从车后箱里找出一瓶酒。赵荼黎第一次和沈谣说起自己的童年,和他的很不一样,没有人宠,小心翼翼地学着去与大人周旋,和世界妥协,即使没有人的独立是与生俱来,可他被逼着学会了过早成熟,并将天真埋在很深的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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