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郁里的视线从游戏机的屏幕挪到他脸上。

他的姿态有些懒散,但表情却难掩落寞,郁里两只手按在他的手背,乖乖地听着。

其实他们不喜欢我我都能理解,我妈跟我爸离婚之后就家道中落,我身体有缺陷,有人欺负我,我自然要欺负回去。有什么温热的液体喷到脸上,黑乎乎一团,他想,这人都这样了,还敢喷他一脸墨汁,于是下手便更狠。直到身边传来佣人的惊叫,父亲有力的手臂将他抱起,嗓音发颤:你怎么把人打成这样

小小的江照神情平静地注视着地上那团东西,嗓音稚嫩:该打。

有时候不小心下手重了,爷爷就觉得我无可救药,他不管别人怎么欺负我,只管我打回去的时候,是不是对别人造成了什么伤害。

他的手被人握住,郁里依然很认真地倾听着。

老宅栽满苍翠树木,夏日里是连成一片的阴凉。江献一手拖着行李箱,一手拉着幼小的他,厚重的黑色大门在身后合拢。

我们去哪儿。

去一个只有我们父子俩的地方。江献黑白的面孔露出一抹狡黠:怕不怕?

你怕吗。

江献没有回头,没有多看一眼那个生活了多年的家,还有站在后面注视他的母亲,笑着道:我一个大人,有什么好怕的。

郁里很生气:欺负别人就要承担后果,你爷爷怎么是非不分。

不重要了。江照并没有告诉他那些话外的过往,他反握住郁里的手指,道:你爷爷一定很好吧。

点头。

能说说吗。

点头。

他一边回忆,一边用软软的声音断断续续地讲。

我爷爷跟你爷爷不一样。

郁家爷爷开朗乐观,是银杏有名的智者,年轻人就算在他面前坐上一整天也不会觉得枯燥,因为他总是能用有趣的形容说出没什么意思的事,而且话里话外很能让人信服。

郁里在襁褓里的时候给他搂在怀里看着他讲,逐渐大了就坐在他的腿上,再然后是出门就背着自己的小马扎,等他开始下棋的时候就把背上的马扎放下来,坐在树下托着腮看棋局。

老人家很喜欢看书,最喜欢武侠小说,柜子里塞满了他的书,还有各种名著典籍,听说是爷爷看过爸爸看,爸爸看过再传给郁里的,那些书早已枯黄,但都保存的相当完整,郁里可以捧着一坐一整天。

很小的时候有人说郁里是郁爷爷的拖油瓶,郁爷爷总是一本正经地反驳,说他是个金瓶瓶,宝瓶瓶,小肚子里装着的是他人生进入暮年之后,所剩无几的开心果。

他年轻时候的开心在父亲身上,后来在妻子身上,再后来是儿子和女儿,最后,所有的开心尽归于天赐的小孙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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